王氏沒再說下去,也有些唏噓。
四月低頭飲了一口熱茶,輕輕道:“或許她與三公子情深,我是敬佩她的。”
王氏一愣,雖說她不覺得蕭映如與顧懷玉有多情深,但能這般做的女子,的確是讓人敬佩的。
她沒再多說,隻是看向四月道:“大嫂從小與三公子識,聽說曾經三公子也對大嫂多照拂,大嫂這回病許也是傷心所致。”
“我這回瞧著大嫂憔悴許多,也别太過傷心了,也保重些身子。”
四月聽了王氏的話,有一瞬的頭腦空白。
她皺眉努力回想著過去,卻忘了三公子曾照拂過她什麼。
她明明記憶深處裡知道自己與三公子之間有許多事,可要細想卻又一片空白想不起來。
她知道自己曾經在顧府做丫頭,也知道自己與夫君過往種種,偏偏忘了與三公子之間的事情。
又或許她與三公子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王氏的話又讓四月努力去回想,卻依舊想不起來。
她能記得三公子的樣子,能記得他從前抱著顧溫心和明夷和她說話,他總是在笑,抱著溫心滿院子的跑。
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緊,她點點頭:“傷心確是極傷心的,我沒法言說。”
她低頭看著茶盞裡浮起的茶葉,心頭升起一絲疼:“誰都為三公子傷心。”
王氏點頭:“這倒是的,誰都為三公子傷心。”
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慢悠悠說著話,又說到家裡管家上。
四月自王氏提起三公子後心裡便莫名泛疼,並沒有說話的興致,敷衍應付過去,直到天色將沉。
一股涼風拂來,四月看向王氏道:“下回你我再來說話吧,這些日子夫君回的早些,我得回了。”
王氏聽到這話也留人,忙站起來道:“也是,我們走吧。”
幾人這才往閣樓上下去。
下了閣樓,又一股風來,四月肩上披著的皎月紗忽被風吹到上空,又往前吹去。
站在四月身後的丫頭就連忙去追。
四月仰頭看著那吹拂在半空的紗巾,眯著眼睛,眼眶有些紅。
身邊王氏道:“這風來的怪,瞧著莫不是要下雨了。”
天空烏雲滾滾,漸漸在黑,四月看著追去的丫頭,忽道:“我去前頭看看。”
王氏拉住她:“大嫂何必去,在這兒等著就是,我怕半路下雨不是糟了?”
“我已叫丫頭去拿傘了,我們便在廳裡坐坐,等不了多久。”
一縷縷細風吹拂在臉上,揚起四月的長髮,讓她又抬頭往遠處看。
她搖搖頭,讓王氏等著,自己就攏著袖子過去。
顧溫心看著母親要往那邊走,忙跟在四月的身邊扶著。
其實那紗巾落下的地方並不遠,穿過一條小路就到了。
四月記得這條青石小路,是她曾經在顧府裡走了無數遍的路,儘頭有一座假山,假山裡有一個洞,是她曾經最常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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