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寧遠城時已過了一月。
顧溫心隔著簾子看著漸漸草木枯榮的荒涼地方,一掀開簾子便揚進來黃沙。
明明是草長鶯飛的五月,可在這裡,隻看得見地上那稀疏雜草,和偶爾幾顆樹乾。
馬車再往前走一段路,雖說仍是貧瘠,但已稍微有些綠意。
又見前頭豎著高高城牆,城牆上的人一見著下頭來的馬車,連忙帶著人下去。
沒一會兒外頭便響起了侍衛的聲音:“沈總兵。”
沈承安掀開簾子:“地方可差人打掃好了。”
外頭侍衛便連忙道:“一直讓人打掃著,就等您回來呢。”
沈承安點點頭,放了簾子進城。
城內與顧溫心想的完全不一樣,城牆將荒蕪擋在外頭,城內確是一片繁華熱鬨。
四面城牆延綿幾百裡,裡頭也有綠樹繁花,隻是沒有京城那麼繁茂,也沒有那麼多罷了。
顧溫心好奇的往外頭看,瞧見什麼都覺得稀奇。
這處應該便是寧遠城的城鎮了,還有吆喝叫賣聲,還有各種鋪子,打鐵聲音叮叮噹噹,好不熱鬨。
顧溫心這一行馬車可謂是聲勢浩蕩,也引得眾多人好奇的往馬車上看。
沈承安替顧溫心將簾子放下來,笑道:“隔日我帶你出來就是。”
眼前景象被隔斷,顧溫心隻得作罷,她現在也的確沒什麼力氣瞧,隻想著快去沐浴換衣。
沈承安住的總兵府十分簡陋,門牆屋簷年久失修,也不知道住過多少人。
穿過前廳議事廳,後頭便是主院,再後頭便是後院了。
不過後院裡有一座很高的閣樓,站在上頭可以看到半城風景。
顧溫心隻匆匆掃了後院一眼就沒再多看,這會兒她累著,便直接往正房走。
正房亦是十分簡陋,幾件潦草傢俱,有些還缺了一角,實在寒酸。
顧溫心指著寢房吃驚:“這便是你住的地方?”
好歹現在是總兵,怎麼這麼寒酸。
沈承安平日裡幾乎不住這裡,基本都在中軍營呆著,要不是顧溫心要來,他讓人打掃乾淨了,這處隻怕更寒酸。
他笑了下:”這處地方偏僻,剛修建的時候也是氣派的,隻是年久失修,這處也不常住人,這才寒酸了些。“
又問:“你瞧瞧差些什麼,我叫人去為你買來。”
顧溫心看了屋子一圈,她看著什麼都差缺,不過還是要等收拾好了才能看出來到底缺什麼。
她叫丫頭將屋子收拾起來,將馬車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擺好。
床單被褥床帳全都要換了,地上也要鋪上地毯,那些瞧著不好看的凳子椅子也全扔出去,桌上必須得插花,燃上香爐。
牆上的角落都要打掃乾淨,連窗紙也要都換了。
沈承安看著顧溫心這樣一通吩咐,倒是把自己給累著了,他招來管家,讓他帶幾個婆子丫頭過來一起收拾,又叫人去打熱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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