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若是光明正大的來,何必選後門這偏僻處,還是大晚上過來。
難不成這女子事大公子在外頭的相好的,引得姑娘自己找上了門來。
但看那不遠處的馬車上除了一個馬伕,也沒其他人,身邊也隻跟了個嬤嬤,想來也不是什麼大家族裡的人。
不過他也不敢多猜測,大公子的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小人能管的,或許到時候還引火燒身了去。
大公子外頭看著溫潤,骨子裡卻是冷肅剋製的,府裡頭人人見著大公子,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一絲閒話都不敢說。
這般想著,他跨出後門,將盒子遞給那站在前頭的年輕女子,低聲道:“大公子說不見,姑娘回吧。”
說著他還忍不住往面前的女子身上看了一眼。
一身鍛粉綢衣,寬袖上秀著白色團花,一靠近就有一股女子馨香,雖是頭上戴著惟帽,垂下來的白紗一直延到了腰際,看不清裡面面容。
可那身姿儀態也可窺探出一兩分,又一隻細嫩纖白的手指伸出來,皓腕白的亮眼,尋常女子哪有這樣的手。
分明是一雙能勾男人魂魄的繞指柔。
他瞧著那手指呆了呆,直到那手指拿過他手上的盒子才回過了神。
又聽一道細柔語調,像是江南含春的煙雨,細小柔弱又沁人心脾:“煩請再替我與顧大爺傳一聲話,隻求他務必隻見我一面,一面後我就不找他了。”
這話讓守門小廝聽著發難,剛才瞧著大公子那面容,顯然是不想見的,這會兒自己又過去院子裡傳話,難保不會被遷怒下去,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他臉上為難,瞧著小姑娘柔柔弱弱,纖細溫婉,又猜不出什麼身份來,心裡頭自生了好感,客客氣氣道:“姑娘也别為難我們這些底下人了,大公子既說了不見,那便是一定不見的,您多說也沒用。”
說著他往女子身上看了一眼:“再說您既是要找大公子,該明白我們大公子的脾氣不是?”
“自來說的話便不開玩笑的,也沒的轉圜的。”
“況且大公子近些日子忙著呢,您要真想見,還是等後頭來吧。”
施慈煙籠在白紗下的手指顫了一下,惟帽下頭的眼眶已濕了。
後頭的嬤嬤見狀這時候走到宋慈煙的身邊,在她耳邊小聲道:“姑娘,我們出來的時辰差不多,要是回去晚了,該捱罵了。”
“況且您身子一向不好,春深露重的,早些回吧。”
施慈煙手指搭在身邊嬤嬤的手上,指尖微顫,已控製不住情緒。
細細語調裡有些微哽咽:“嬤嬤,我唯一能求的人便是他了,今日走了,後頭我該怎麼辦?”
陳嬤嬤歎息,看著施慈煙:“姑娘認命吧,顧家這樣的人家,怎麼會管這樣的事?”
施慈煙眉眼一垂,隔著白紗看向那半開的後門。
也是,顧家這樣的門第,即便她是從後門找來,也根本沒資格跨進去。
在顧明夷眼裡,自己或許也是卑賤的,不值得他上心一刻。
她咬緊了唇畔,溫溫和和對著面前小廝告了辭才轉身。
那小廝看著施慈煙的背影,衣衫在微風下搖曳,輕軟的白紗揚起,露出了裡面纖細的腰身與那一頭烏髮,僅僅隻是看一眼,便覺得香氣撲鼻。
那那張白紗下的面容該是多麼天姿國色。
會比二姑娘還好看麼。
不過二姑娘是京城裡最好的人,那女子應該是比不了二姑孃的。
小廝莫名歎了歎,轉身又從後門進去,將門給合上。
估摸是哪個喜歡他家大公子的女子罷了,真真是可憐的,一面都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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