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求你能放過我。
這樣平靜的語氣,那樣安靜的眉目,讓顧容珩覺得面前的四月是變了。
他給她懲罰,從來都隻會低眉順目求他的四月,終於有些不一樣了。
顧容珩隻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疼的厲害,他沉默的看著四月,看著她仍舊坐在自己的腿上,卻又覺得面前的她離得他越來越遠。
他一直都想要緊緊抓牢她,抓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這麼無力。
四月在求著他放過她。
顧容珩第一次無法讓自己冷靜的做出決斷。
屋子內很安靜,四月的目光也很堅韌,好似絲毫也不怕惹怒了面前的男人。
顧容珩緊緊抿著唇,臉色沉的厲害,卻抱著四月站起來,放著她去床榻上,撐在床沿上死死看著四月的臉。
四月的臉色安靜,靜靜地與顧容珩對視,不再如往日那樣被顧容珩看了幾眼,就落下淚求他。
她已經打定主意再不會求他了。
他能如此狠心的不讓她見溫心和明夷,那她也能狠心的。
她知道顧容珩在乎她,知道他不會願意放自己走。
她隻是在賭誰能先妥協。
即便顧容珩真的讓她離開,四月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她也能自由一回,她從七歲那年開始命運就一直在别人手上,她存了些銀子,大不了花了臉就一輩子在鄉下就是。
四月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堅定過。
軟弱了小半輩子的人,這一回是她最堅持的時候。
她強忍著淚光,強忍著委屈與顧容珩對峙著,誰都不開口。
顧容珩捏著床沿的手指緊了緊,看著眼下的四月那清亮的目光,與以往是大不一樣了。
他面色沉沉的開口:“四月,你再說一遍。”
四月迎上顧容珩的目光,眼裡倒映著燭火,像是燃著一束火光。
她開口:“四月求夫君休了我,就算去寺廟也好,花了我的臉也好,我都認的。”
說著四月看著顧容珩陰沉的眼睛:“這兩日我一直在想,我在夫君的眼裡算是什麼呢。”
“一個不會動不會有感情的物件麼,今日夫君告訴我了,我隻是一隻籠子裡的金絲雀,如何能有自己的自尊?”
“可金絲雀也有自己的意願,不願一輩子呆在籠子裡,籠門一打開就會飛出去。”
顧容珩撐在四月臉頰邊的手指隱隱發抖,他臉色變了變,忽然起身,轉身就掀了簾子大步往外面走。
四月看著顧容珩忽然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
還是兩敗俱傷。
四月側身埋在被子裡,手指緊緊捏著被角,她隻是想見明夷和溫心而已。
並且她也不想再服軟了。
春桃一直守在外面的,也聽不到裡面的動靜,可看到顧容珩又是一臉沉色的出去,心裡頭難免一跳。
她看向顧容珩的背影,見著他忽然頓在庭院裡,對著陳嬤嬤冷聲道:“往後夫人隻要出了院子,一院子裡的丫頭全拉出去杖刑,若夫人出了什麼事,便杖刑後發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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