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質問

沈玄鶴吃光沈鹿寧給他留的佛跳牆和烤鴨，才打算起身離席。

鐘令喝得半醉半醒，笑他這輩子沒吃過好東西，他沒反駁，隻顧著吃乾淨面前的食物。

兩人起身離席，鐘令的手搭在沈玄鶴肩上，他意外地沒有甩開，沈鹿寧也緩步跟在他們身後。

一路上，鐘令帶著醉意在沈玄鶴耳邊喋喋不休，回憶他們之前在邊疆遇見的情形，他們交戰過，但鐘令自知不是他的對手，遂放棄漁翁得利這個計劃。

識時務者為俊傑，北晟沒有真正露面搶占邊疆，避免了兩國交戰的局面。

沈鹿寧看著他們的背影，著實想不通，在今日之前，他們還是敵對的狀態，為何去太常寺徹查一週，竟變得跟拜過把子的兄弟一樣？

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她之前勸沈玄鶴很多次，鐘令是個極好的人，希望他别對鐘令抱有惡意，可沈玄鶴從來不聽。

眼下見到他們和諧相處，甚至出宮換乘的轎子都兩人一起坐，沈鹿寧百思不得其解。

沈鹿寧剛坐上轎子，還沒坐穩，隻聽得後邊有人在叫她。

“沈小姑母，沈小姑母......”

她掀起轎簾，往後一看，原來是五皇子安排給她的那個宮女。

“姑娘何事？”

“天色漸晚，路上寒冷，小姑母拿著這湯婆子回府吧。”宮女給她遞上暖烘烘的湯婆子。

想都不用想，定是五皇子命她送過來的。

沈鹿寧確實有些冷，沒推卻：“有勞姑娘跑這一趟，麻煩姑娘替我轉告殿下，殿下的好意我收下了，多謝殿下掛心。”

宮女點點頭，看著沈鹿寧欲言又止。

沈鹿寧問：“姑娘還有别的事麼？”

宮女反覆揉搓衣袖，最終還是忍不住，湊到沈鹿寧耳邊小聲說：“其、其實湯婆子是沈將軍托殿下準備的，奴婢今日照顧在小姑母身側，亦是沈將軍交代殿下之事。”

沈鹿寧在訝然中沉默了。

眼睛也有些潮濕。

她以為今天的一切都是五皇子的好意，卻不料是沈玄鶴暗地裡照顧她。

宮女又說：“小姑母，奴婢本不該多事，但奴婢覺得小姑母很善良，除了蘭大小姐之外，小姑母是第二個把奴婢當人看的貴人，所以奴婢不希望小姑母對殿下表錯情。”

這小丫頭......原來是擔心她因為誤會而對五皇子心生情意啊！

沈鹿寧淡淡一笑：“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我對殿下的謝意不變，不管是不是殿下的本意，他能幫我，我非常感激，其他的事情我從不肖想。”

宮女的慌亂染上眉梢：“奴、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沈鹿寧拍了拍她的胳膊，柔聲說：“别怕，我也不是那個意思，總之，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且安心回去覆命吧。”

“是。”

宮女離開，轎子繼續朝宮門前進。

轎子停下，沈玄鶴和沈鹿寧坐上侯府的馬車，趕回侯府。

“不是與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理會麼？”馬車裡，沈玄鶴質問道。

他的聲音透著酒氣，聽起來少了幾分嚴厲。

沈鹿寧抬眼，對上他微醺的黑眸：“要我看著三少爺因我而受重罰，我做不到。”

沈玄鶴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眸底不知何時氤氳出一抹繾綣，悶聲悶氣地說：“不是恨我？為何在意我受不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