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不可比

皇子公主們按照長幼順序，依次上香，沈鹿寧跪在香壇前邊，青絲已被雪染白。

好在她護膝裡墊著厚厚的棉，否則這麼大的雪，定會凍傷她的雙膝。

跪在冰天雪地裡，她隻祈求祭祀快些結束。

九公主雙手捧著香上前，鄙夷地看了眼沈鹿寧，小聲譏嘲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跪，你可真會給永寧侯府丟臉，不知沈將軍現在該有多恨你？”

沈鹿寧頭上的雪積得很厚，但她隻能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生怕被旁人詬病。

而九公主過來找話，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甩走頭頂的積雪，裝作沒聽到似的，仰頭望向九公主：“公主說什麼？我方才沒聽清呢。”

積雪都甩到九公主身上，九公主瞬間惱怒：“你乾嘛啊！弄臟本宮的衣裳，你個賤......你賠得起麼！”

祭祀期間不可對神明不敬，更不能在神明面前說汙言穢語，九公主實在是被沈鹿寧氣到了，險些觸犯禁忌。

雖說九公主忍住沒有叱罵沈鹿寧，但她上香時壞了規矩，同樣被禮部尚書和太子殿下訓責一番。

九公主覺得委屈極了：“太子哥哥，是她先隨意亂動，把積雪甩在我身上，我才會失態的，怎麼能隻教訓我一人呢！”

李瑀衍今日也穿著冕服，但他袖口、領口處皆繡著象征他身份的紋樣，腰間懸下一枚翡翠龍鳳玉佩，襯得他矜貴無比。

他如視螻蟻般淡淡掃了一眼沈鹿寧，聲音溫潤：“沈家小姐跪著，你站著，不可比。”

言下之意是她身為公主，不能屈尊和一個低賤的外室女相比較，有辱皇家的顏面。

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脈，九公主立刻聽明白李瑀衍話裡的意思。

“太子哥哥說的是，是小九不懂事，小九不該跟她一般見識！”

“回去站好，莫要影響後邊的人上香。”

“是，小九都聽太子哥哥的！”

兩人離開，沈鹿寧又重新跪好。

約莫跪了有半個時辰，沈鹿寧忽覺身側有一道冷沉逼人的壓迫感，用不著扭頭去看，她都能嗅到沈玄鶴的氣息。

因為他的靠近，周身的冰雪似乎都被融化些。

“三少爺？”她輕輕喚道。

身側的人沒有迴應，卻在上香之時，狀似無意給她撥走頭頂和肩上的積雪。

雪越下越大，才半個時辰過去，她身上又蓋滿積雪，難怪她覺得重得慌。

“多謝三少爺。”

“不是鐘令，你失望嗎？”

沈玄鶴終於說話了。

但他的話令她很是不解。

為何會這麼問？

她能很清楚地分辨他和鐘令，怎麼可能會把他錯當成鐘令呢？

“三少爺，我......”

沈鹿寧剛想迴應他，卻發現身側的人早已不見，空落落的。

後邊上香的人速度變快了，聽說是不能錯過一段吉時，必須要在晌午之前，完成祭祀。

沈鹿寧閉上眼小憩一段時間，再次睜開眼時，身邊多了個宮女。

“沈小姐，奴婢奉五皇子之命，前來伺候小姐起身。”

原來是五皇子的宮女。

方才扶她過來的也是這個宮女。

“多謝。”

宮女微微一愣，惶恐道：“這是奴婢該做的！”

沈鹿寧笑了笑，沒再說令對方為難的話，她環顧四周，發現沈玄鶴和鐘令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