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你跪什麼跪！

沈鹿寧和知秋皆是愣了一會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聲冷厲再次砸下。

“跪下！”

沈玄鶴面色緊繃，染上一層不近人情的寒冰薄霧，眼神如同鋒銳的刀刃，叫人不敢直視。

到底是經曆過沙場腥風血雨的將軍，發起狠來，知秋瞬間嚇得臉色發青，若不是沈鹿寧撐著她的腰身，她定會不由自主地當即跪下。

在場的人背後早已覆上冷汗，紛紛低垂下頭，生怕沈玄鶴的狠戾會波及到自己。

饒是沈鹿寧見慣他發狠的模樣，心臟仍是感受到冰冷的恐懼，不安狂跳。

可她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知秋和念瑧還等著她撐腰，她不能被沈玄鶴的氣勢壓垮！

“三少爺，知秋腰傷未愈，平日裡連躬身都吃力，跪不下去。”

“我說讓她跪，就得跪！”

沈玄鶴的語氣不容商量，眼下誰求情都不好使。

淩琬是禹慎之的妻子，是烈士遺孀，若是剛來侯府沒幾天，卻無端受委屈，會寒了多少邊疆將士的心？

不管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事，知秋都沒資格指著淩琬破口大罵。

沉重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襲來，知秋怕得手都在顫抖，心中的恐懼愈加強烈，她快要撐不住時，沈鹿寧用力扶住她，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這雙溫柔卻有力量的杏眸，像是纏繞上來的藤蔓，支撐住知秋髮軟的雙腿，不讓她跪下去。

知秋叫她一聲阿姊，她有責任護住知秋，她也答應過鐘令，會好好照顧知秋，她們的關係早已不是主仆，而是沒有血親的親姐妹。

況且，知秋的腰是因為保護她而傷。

“既然三少爺說非要跪，那就由我來跪吧，知秋是我房裡的人，正如禹夫人所說，管束不好下人是我的責任，我這個做主子的該擔責。”

說著，沈鹿寧屈膝欲要替知秋跪下，沈玄鶴猛地伸出手，大掌抓著她的胳膊，將人穩穩扶住。

她穿得厚實，沈玄鶴掌心的溫度沒有傳遞過來，可他的手還是很有力量，手背上傷痕累累，青筋從皮膚底下暴突，像是要把皮膚硬生生頂裂一般。

沈鹿寧隻看一眼便移開目光，說話的聲音不自覺放輕了些：“三少爺，知秋腰上還有傷，三少爺若想找人解氣，我來跪。”

“你跪什麼跪！”

沈玄鶴的語氣稍有收斂，沈鹿寧聽得出他在竭力控製怒火，但還是忍不住顫了下，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空氣一陣凝滯。

這時，淩琬徐徐走過來，狀似好意柔聲勸道：“小姑母是玄鶴的長輩，晚輩怎能給長輩下跪呢，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玄鶴若真做了，定會被人戳脊梁骨吧。”

言外之意，是在說沈鹿寧不懂事，故意陷沈玄鶴於不義之地。

沈鹿寧直直看向她：“那依禹夫人之見，此事該怎麼處理呢？”

淩琬微微仰起臉，望向沈玄鶴的眼眸裡泛著點點濕意：“我相信玄鶴處事最是公允，我......都聽玄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