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小姑母要搬走？

這間書肆是殷氏名下的鋪子，沈鹿寧隻有半日時間，她不打算跑太遠，便讓車伕去了稍微近點的鋪子。

沒想到，會碰上‘忙於公事’的沈玄鶴。

說來實在是諷刺，她能理解沈玄鶴照顧摯友妻女的善意，但不能接受他騙自己。

實話實說很難麼？

她也不是非要沈玄鶴陪著去萬壽山，她能自己去。

沈鹿寧攥了攥手，壓下心底那股起伏的情緒，她還得替殷氏做事，不想糾結這件事，更不想被沈玄鶴認出來。

她正要轉身走進書肆，不料淩琬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侯府的馬車。

淩琬驚訝地指著馬車，小聲道：“玄鶴，這不是你們府上的馬車麼？”

沈玄鶴循聲看去，隻一眼，便注意到了沈鹿寧。

她怎麼會在這兒？

淩琬同樣注意到小廝打扮的沈鹿寧，她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和這副打扮，直到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人對上，她不由得一愣，接著起身快步上前。

“沈小姑母？”

淩琬走到沈鹿寧面前停下，福身行禮：“真的是小姑母！沒想到居然會在外邊碰見小姑母，我與彤兒匆匆忙忙住進忍冬院，沒來得及給小姑母請安，禮數不周，請小姑母莫怪。”

沈鹿寧回禮：“無礙，忍冬院是三少爺做主，我隻是暫住，很快便會搬走，夫人大可不必在意我。”

淩琬眸光幽然看向她：“小姑母要搬走？是......因為我們母女倆叫小姑母不舒服了麼？上回在街市上，彤兒撞到的人，是小姑母吧，都怪我沒看好彤兒，不慎衝撞小姑母！”

說著，淩琬欲要當街跪下給她賠罪。

好在沈鹿寧反應快，及時扶住淩琬的手臂，沒讓她跪下去：“夫人這是做什麼？”

不等沈鹿寧解釋，禹彤立刻衝過來，用力推開沈鹿寧，擋在淩琬面前，尖聲尖氣道：“你這個壞人不許欺負我娘！”

沈鹿寧冷不丁被她這麼一推，身子忽然失去平衡，向後傾去——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睜開眼，直直對上沈玄鶴那雙深邃的黑眸。

“沒事吧？”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透過空氣傳入沈鹿寧的耳中。

許是沈鹿寧的錯覺，她似乎能從中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卻轉瞬即逝。

沈鹿寧心跳滯了一拍，但很快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藉著他的手臂重新站穩。

而後鬆開他的手，與他保持距離：“沒事，多謝三少爺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感激和疏離，沈玄鶴看著眼前面露清冷的小姑娘，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礙於有外人在，他最終隻能問一句：“怎麼回事？”

淩琬用顫抖的哭腔說：“都怪我不好，上回彤兒衝撞了小姑母，我沒弄清原因就責怪小姑母，方才我本想賠罪，卻鬨出誤會，險些害得小姑母摔倒......”

淩琬看上去委屈又可憐，那份自責如重石壓心，讓人不忍苛責。

若是沈鹿寧不原諒她，反倒成了不近人情、咄咄逼人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