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收賬

收賬這事必須得仔細，要做到精準無誤，不容有失。

幾間鋪子聽起來不多，但真正逐一去收賬，還是會耗費很多時間，殷氏命她在兩日之內收齊，無疑是在為難她。

沈鹿寧心中清楚，卻隻得點頭應下。

無論殷氏怎麼為難她，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尤其是在寧家兄妹死後，殷氏原本對她還算好的態度，現在驟然轉變，恨不得她也跟著去死。

殷氏想恨沈玄鶴，無奈他有權有勢，永寧侯府還得靠他穩固，而她出身低賤，無權無勢，連鐘令這個能撐腰的都沒了，到頭來這份恨意隻能轉到她頭上。

沈鹿寧為行動方便，先回房換了身利於出門的男兒裝，知秋腰傷沒法走太多路，她又不想讓其他丫鬟跟著，便獨自一人坐上馬車出府。

殷氏名下大概有幾十間鋪子，一間典當行和一間客棧是大頭，其他都是小鋪子。

今日她去的也是小鋪子，什麼香燭鋪、茶肆、小藥鋪之類的。

按照殷氏給的路線，沈鹿寧先去了香燭鋪，香燭鋪離藥鋪很近，直走幾十米再拐個彎兒便能到，這樣一來可以同時收兩家的賬。

隻是她到香燭鋪門口時，鋪門半掩，代掌櫃似乎並不在裡邊。

沈鹿寧朝鋪子叫了好幾聲，也不見有人迴應。

“小公子，你可是找孫掌櫃有事啊？”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婆婆佝僂著背，站在鋪子外邊。

香燭鋪的代掌櫃確實姓孫。

沈鹿寧朝老婆婆淡淡一笑，語氣很溫和：“是，老婆婆，您知道孫掌櫃去哪兒了嗎？”

“喏，”老婆婆指向右前方，“瑞康堂那裡哦，不得了咧，孫掌櫃要和人打起來，估計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小公子有得等！”

孫掌櫃要和人打起來？

沈鹿寧頭次來收賬就遇到這樣的事，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最好的做法是在鋪子裡等候，儘量不參與事端，以免波及自己。

但她隻有兩天的時間，除香燭鋪和藥鋪之外，還有剩下的六間鋪子等著她收賬，她沒閒工夫等。

根據老婆婆的指引，沈鹿寧快步走向那間叫瑞康堂的鋪子。

她定睛一看，微微驚詫，這間鋪子不正是殷氏名下的藥鋪麼？

難不成兩個代掌櫃有矛盾，所以老婆婆才說孫掌櫃要和人打起來？

愈發覺得大事不妙，沈鹿寧不由得加快腳步。

還沒到藥鋪門口，隔著三四家鋪子，就聽到從裡邊傳出來的爭吵聲。

“你個沒人要的孤兒、野種！敢來我們瑞康堂偷東西，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鋪子！看老子不打死你這個野種，讓你偷讓你偷！”

“還有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平日裡就喜歡多管閒事，今日非要護著這個野種是吧？好啊，别以為我們不敢對你動手！”

“你護著這野種，莫不是他的共犯？”

許是爭吵的聲音太大，周圍的百姓又多又擠，全都湧在瑞康堂門口看戲，沈鹿寧身子單薄，卻也擠了好久才勉強擠進去。

剛進藥鋪就聞到一股嗆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