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她不想沈玄鶴死

沈玄鶴抬起頭，面無懼色：“兒子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兒子方才從宮中出來，陛下稱兒子是功臣，為何到了父親這兒，我卻成了畜生？”

他的態度叫沈晉中怒火更甚，猛地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你害死弈兒，還有臉問我為何？”

沈玄鶴：“寧弈私開牢門，引囚犯暴動逃獄，已是死罪，兒子不過是秉公辦事，就算沒有兒子，他也會死。”

沈晉中氣得直接掀翻身側的桌子，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是病弱之人。

“他是新科狀元！皇上親選的新科狀元！即便他犯了錯，皇上和朝廷的大臣看在他的才能，興許還會放他一條生路，隻要他的命還在，日後說不定有官複原職的希望！”

“你呢？你竟急著對他下手，直接害死了他！别以為我不知道，弈兒根本不是因為天花疫病死的，而是被你活生生折磨致死！”

身邊的殷氏聽到這兒，又想起寧弈在審訊室裡的慘狀，忍不住落淚，用帕子捂住臉，低聲啜泣起來。

沈玄鶴的心漸漸涼了下去。

他控疫立功，他的父母沒有一聲讚許也就罷了，還怒斥他害死寧弈這個死囚，罵他是個畜生。

嗬......

他要真是畜生，他們又是什麼？

“父親、母親，這些年來，兒子一直想問你們，究竟寧家兄妹是你們的骨肉，還是我是你們的骨肉？”

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沈晉中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心虛，旁邊低聲啜泣的殷氏也不由得頓了一下。

像是想掩飾那股心虛，沈晉中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度：“少和我說這些話！你若不是我的親骨肉，我和你母親為何養育你二十年？我看你不僅是個畜生，還是個白眼狼！”

什麼叫做反咬一口，沈鹿寧今日算是領教到了。

她越發相信文管事說的話，等沈玄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整個沈家將會躺在他的刀下。

忽的，沈鹿寧想到另一個更為簡單的報仇法子。

隻要沈玄鶴知道自己是霍不眠的兒子，她不需要再費儘心思搞垮沈家，便可借他的手，給阿孃報仇。

可這樣一來，就違背了她和文管事的約定，也會害死沈玄鶴。

是啊，萬一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必定會大開殺戒，甚至殘害無辜之人。

要是他還是過去那個狠戾、凶殘的沈玄鶴就罷了，偏偏他對她這般好，好到她不忍看他受傷。

沈鹿寧很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她隻想不再與他糾纏，報仇之後與他永不相見，但她不想沈玄鶴死。

若是她旁敲側擊，利用老管家讓沈玄鶴提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會不會跟她聯手，放下殺戮之心，用别的法子搞垮永寧侯府？

思及此，沈鹿寧心跳莫名加快，額角還滲出細汗，完全忘了自己還在正廳，要不是沈晉中的怒吼聲再次傳來，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鹿寧！你是這孽畜的長輩，本以為你會規勸他一二，誰知你居然胳膊走往外拐，不替弈兒求情，眼睜睜看著這孽畜害死弈兒！今日不管你有誰撐腰，我都要家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