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皇恩浩蕩

江雲瀟教過她，面臨大事之際，絕對不可慌亂，心一定要穩，其次才是思考解決的辦法。

眼下她的處境相當於與虎謀食，比起在永寧侯府，更是如履薄冰，一個字都不能錯。

沈玄鶴雖跪在她面前，但李曜不是殷氏，也不是沈晉中，而是他忠於的君主，他不能頂撞君主為她撐腰。

她也不願他冒著被貶官，甚至掉腦袋的風險替她出頭。

心中仔細思量一番，沈鹿寧很快有了應對的法子。

“回陛下，對於陛下方才所言，臣女不敢苟同。”

誰知話音剛落，沈玄鶴猛地扭頭：“小姑母！”

他眼底的擔憂快要滿溢位來，沉聲嗬止她的無禮之言，又回頭替她辯解：“陛下，末將家中這位小姑母是外室女出身，自幼無人教她禮數，今日初次進宮，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她說的話做不得數。”

在皇上面前，不慎說錯一個字都有可能被殺頭，沈玄鶴不惜衝撞皇上，也絕不能讓她有事。

鐘令見勢不妙，也急聲附和。

“陛下，外臣亦是想替這位沈小姐說句話。外臣因意外染上天花，前段時間同在大理寺獄避難，沈小姐聰慧能乾，不僅勸說城中百姓種痘，還挽救蕭王府，她定是忙得暈頭轉向，無心說出對陛下大不敬的話。”

李曜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沒想到沈小姐這般了不起，不僅是沈將軍，就連北晟的鐘大將軍都站出來替你說話。”

“陛下......”沈玄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李曜抬手打斷。

“沈小姐，朕方才所言，你為何不敢苟同？抬起頭來說話。”

沈鹿寧迎著李曜威嚴沉沉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女覺得陛下在秋狩時之舉並非大意，而是極為英明的決斷！”

“當時有丫鬟被刺殺，所有證據都指向臣女，陛下果決將臣女送進大理寺獄聽審，是為保護獵場所有人，臣女隻願自己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清白，從未有一刻怨過陛下！”

聞言，李曜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她心裡居然是這樣想的？

蒙受不白之冤被強行關進大理寺獄，無端端忍受十日的刑獄之苦，她竟沒有一刻怨過他？

不管她是為了討好他，還是真心這麼想，李曜都對她另眼相看。

“你果然是個奇女子，不單單是這兩位將軍袒護你，連瑾兒都在朕的面前誇讚過你，朕當時不以為然，今日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陛下謬讚，臣女不過是實話實說，字句拙劣叫陛下看笑話了。”

李曜撫掌大笑：“有趣有趣！朕見你今日打扮著實寒酸，不像是永寧侯府之人，朕決定賞你雲錦十匹，白銀五百兩，玉石兩箱，作為你此次疫病立功的賞賜！”

别人是隨意開口要賞賜，到了她這兒卻是李曜封賞，同樣是立功，她的待遇還是與男子不同。

但她不能有任何怨言，畢竟以她的身份，能進宮受賞已是奇聞，就算皇上隻賞她一片樹葉，都是皇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