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先生......走了

沈鹿寧緩步走過來，臉上端著一抹笑。

殷氏瞧見她這副樣子，心中默默舒了一口氣，看來剛才的那番話，她並沒有往心裡去。

想來也是，沈鹿寧說破天都隻是個外室女，在侯府的所有權力，還是她這個當家主母賦予的。

有她這個主母在場，輪不到沈鹿寧大聲說話的份兒。

“鹿寧，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你怎麼想？”

殷氏看似在過問她的意思，實際上是讓她馬上表態，不管寧弈做過什麼，她都必須原諒寧弈，否則她就别想在侯府過上安生的日子。

她一個外室女，拿什麼和寧弈比？

沈鹿寧淡淡一笑：“大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是全聽大夫人的吩咐。”

殷氏唇角剛要扯出一個弧度，又聽沈鹿寧說：“但此事還需少卿大人和五皇子殿下定奪，畢竟表少爺不僅傷了我，還煽動大理寺獄囚犯越獄，他作為新科狀元知法犯法，恐會罪加一等。”

“一派胡言！弈兒對聖上對朝廷皆是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是不是胡言，等會兒殿下出來後，大夫人便知。”

看著沈鹿寧一臉篤定，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殷氏心底不禁滋生出一股慌亂。

難不成弈兒真的煽動囚犯逃獄？

不可能啊，弈兒是個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做出這種傻事！

但不管弈兒有沒有做過，她都要想方設法保住他！

殷氏猛地抓住沈鹿寧的手，半帶威脅道：“鹿寧，我記得你曾救過五皇子一次，你對五皇子有恩，隻要你跪下來求他，他一定會看在你的情面，對弈兒網開一面！”

沈鹿寧被殷氏抓得有點疼，正想甩開她的手，大理寺獄外邊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接著，顏濮和袁老家的老餘從外邊顫顫巍巍地走進來。

看到顏濮和老餘哭紅的眼睛，沈鹿寧整顆心瞬間跌入深淵。

連甩開殷氏都忘了。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在沈鹿寧的心中蔓延開來，她彷彿能預感到，顏濮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會像一把銳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臟，讓她痛不欲生。

果然，下一瞬，顏濮的聲音如同破碎的琴絃，艱澀而顫抖地響起：“先生......走了。”

顏濮的情緒沒收住，說完便痛哭起來。

腦子嗡的一聲，沈鹿寧的心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拽入冰冷的深淵，無儘的黑暗和寒冷瞬間吞噬了她的所有溫度。

短短四個字，卻像是千斤重的巨石，狠狠地砸在沈鹿寧心頭，讓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袁老走了......

她甚至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今日她正要帶上厚禮去袁老的住所賠罪，怎知人還沒上馬車，就聽到了這個噩耗。

怎麼會這樣？

前兩日他還在地教她雕繪，有說有笑，那時的袁老精神矍鑠，言笑晏晏，怎會突然離世？

沈鹿寧接受不了，她的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崩塌，天旋地轉，意識逐漸模糊。

最終，她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身體一軟，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