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當眾替她說話

沈鹿寧一夜未眠。

醒來時，雙眼烏青，蔫巴巴的。

知秋不敢回下人院子，生怕劉管事帶人來找她麻煩，兩人商量一番，沈鹿寧決定先把她藏在自己的房裡。

正巧雪棠不知去了哪兒伺候，隻要不出房門，外頭一旦有動靜就躲起來，十分安全。

安排好知秋，沈鹿寧裹緊冬衣行至後花園。

這次沈淑蘭倒是很聽話地坐在案幾後，身邊隻帶了個貼身丫鬟撐傘，花園裡很是清淨。

想來是上回殷氏的話起了作用。

“小姑母福安。”寧如福身，臉色紅潤，氣色滿滿，臉上還掛著笑。

一點看不出傷情惡化的模樣。

沈鹿寧腦子裡忽的一閃而過沈玄鶴的臉。

他那番警告的話，尤似在耳。

沈鹿寧走到她跟前，微微躬身：“表小姐，那日是我不對，我不該恩將仇報，害得表小姐差些摔倒在地，我在此向表小姐賠罪。”

寧如意外地愣了下，虛扶一把道：“小姑母使不得！我怎能讓小姑母給我賠罪，那豈不成了大逆不道之事？”

寧如身後的丫鬟陰陽怪氣地說：“就是，别回頭又害得我們家小姐被大夫人責罰，說她不懂事，叫長輩低頭賠罪！”

“蝶衣，不可對小姑母無禮！”寧如橫了她一眼，她頗為不甘地低下頭，“是，奴婢知錯。”

“小姑母，我這丫鬟從小就跟著我，是我把她寵壞了，什麼話都敢亂說，你莫要見怪。”

沈鹿寧不傻，奴隨主人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無礙，表小姐若是準備好了，我們便來練習畫作罷。”

寧如點點頭：“方才小姑母的賠罪，恕如兒不能收下，隻求小姑母能原諒如兒。”

原諒？

賠罪她且不情願，原諒一個要害死她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僵持中，寧弈卷著風雪從外院走近。

“阿兄，你怎麼過來了？”

寧弈未接自家妹妹的話，擅自擋在沈鹿寧身前，正色道：“你有錯在先，他人原諒或是不原諒，你都不能強求。”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替沈鹿寧出頭。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出頭幫她，並非好事。

“寧少爺你誤會了，表小姐沒錯，錯的是我......”

“你有什麼錯？你無端被人欺辱，跌入冰池，無人施救，現在你的手還是紫青的，你何錯之有？”

“我......”

沈鹿寧一瞬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本就委屈極了，沒人關心她尚能繼續逞強，可眼前的人卻這般懂她，甚至當眾替她說話。

寧如是他的親妹妹，他不但沒有偏袒，還如此維護。

心裡又暖又怕。

可這世上本就有很多不如意的事，老天爺好似能看透她的心，她怕什麼，偏要給她來什麼。

寧如才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主院的連嬤嬤就氣勢洶洶走過來。

“沈小姑母，勞煩你跟老身走一趟！”

這語氣和態度，她覺得定不是什麼好事。

“連嬤嬤，恕我多嘴一句，我可是哪裡做得不好，惹大夫人生氣了？”

連嬤嬤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齒：“你不是惹大夫人生氣，而是差些氣死大夫人！早知你是個不安分，大夫人就不該留你，偏得你個不要臉的去勾引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