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三少爺當真捨得？

她不是信不過沈玄鶴，是不敢信。

以她的身份，她進侯府的目的，她除了自己和知秋，誰也不敢信。

要是沈玄鶴知道她滿心裝著仇恨，隻想霍亂永寧侯府，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抱著她問長問短。

“山匪一事，我早已與你說過，害你險些喪命並非我本意，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沈玄鶴知道她的心結在哪，但事已發生，追悔無用，隻能儘量彌補她。

“不是的三少爺，我這條命本就是你的，倘若當時三少爺沒有替我安葬阿孃，我會隨阿孃一同去死，可三少爺幫了我，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後來三少爺又救了我幾次，要我替三少爺賣命，我打心底裡願意，但我不想繼續這段不清不白的關係了。因為三少爺，表小姐視我為眼中釘，我不知下回又是以什麼罪名送我進牢獄，那裡好黑，我一閉上眼睛，都是死囚的哭喊聲......”

她幾度哽咽，最終還是說不下去，無力地趴回他胸膛，低聲抽泣。

怎麼會不怕呢？

她一個女子，便是見識過侯府各種各樣的醜惡，也不及她在大理寺獄中待過的十日。

那十日，她尋不見一絲光亮，一呼一吸鼻腔裡滿是腐臭的血腥味。

獄卒送來的夥食雖不錯，油水充足，偏她不敢吃。

她怕一吃飽，肚子裡有東西，會忍不住吐出來。

倒不如少吃些。

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她本就沒殺人，為何要承受這一切？

隻要她和沈玄鶴能斷得乾淨，想必寧如就不會一直找她的麻煩了。

她的淚打濕他的胸口，沈玄鶴內心仿似被刀割一般痛苦，他知道她在牢房裡受了委屈，卻沒想到她當著他的面傾吐時，他會心疼至此。

沈玄鶴環住她腰間的手，逐漸鬆下，撫上她的後背，輕拍低哄。

“若我說，我未曾想過偏袒寧如，你信不信？”

她抽噎幾下，抬起通紅的雙眼：“事到如今，我信不信還有何意義？大理寺的人說，小青的死是個意外，意外......嗬嗬。”

看著她又哭又笑，心底的疼痛折磨得他心慌意亂。

“是不是我替你撐腰，你今後就會安安分分待在我身邊？”

“表小姐對三少爺來說意義非凡，三少爺當真捨得？”

“我現在是在問你，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

沈鹿寧仔細想了想，說：“這般不實際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好。”

沈玄鶴到底沒有逼著她回答，他耐心替她擦乾眼淚，從床榻上起身，穿戴整齊，穩步離開郡主府。

她收起失措的心，與郡主、鐘令道别後，坐上沈玄鶴留下的馬車，和知秋一同回侯府。

她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得拜見當家主母，殷氏和陳氏都在主院等著她，一番假惺惺的寒暄後，她們才放她回房中歇息。

這一歇，就是三日。

三日後，知秋慌慌張張從主院跑回忍冬院。

“阿姊、阿姊！方才大理寺來了一撥人，把表小姐帶走了，說是要將她關進大理寺獄，表少爺不在府裡，大夫人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