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他隻是心中有愧

沈鹿甯越聽，越是覺得當年的平西之戰疑點重重。

大將、副將相互廝殺，敵軍看到我方將軍內訌，不僅沒有乘勝追擊，還主動敗退投降，讓沈家父子撿了大便宜。

最叫人難以相信的是，兩個武力一般，無甚突出的中將、都尉，竟能活到最後。

若不是李叢霽親口對她說這些，她定是不敢相信。

“當年我還沒出世，這些都是母後後來告訴我的，我五歲那年母後就積鬱成疾去世了，若不是霍不眠這個叛賊，父王怎會慘死？沈家父子也不可能踩著我父王和眾將士的屍首，白撿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郡主莫要因這種人氣壞了身子。”

沈鹿寧握住李叢霽冰涼的手，輕輕撫著她的手背。

這個小小的舉動確實安慰到李叢霽：“我不氣，好在老天有眼，霍不眠隨軍的妻子也死在戰場上，聽說他的妻子當時已經懷胎九月，孩子都要出生了，活生生被我父王留下的士兵打死，霍家無後就是他們該有的報應！而我父王，還有一個我！”

“霍不眠死了，那霍家其他人呢？”

“通敵叛國株連九族，當初在京城的霍家人，男丁被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女眷不是做了官奴，就是進軍營裡做軍奴，誰還管他們？總之，這都是霍不眠自找的，不僅害死有孕在身的妻子，還害得全族人跟他一塊兒受難，霍家遭難之後，京城再也沒人提起他們，都把他們當作掃把星，晦氣得很！”

李叢霽一向是黑白分明的人，能叫她這般怒罵，想來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通敵叛國是死罪，誅九族不足以泄民憤，隻是可惜了晉王這麼好一位大將軍。”

“唉，父王是為國捐軀而死，他應是不後悔的......罷罷罷，不說這些傷心事了，還是說回你和玄鶴哥哥吧！”

沈鹿寧下意識手掌握緊，擋在身前：“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李叢霽朝她擠了擠眼睛：“有呀，你還記得上回蕭王生辰宴麼，那會兒你也被蕭王逼著獻舞，玄鶴哥哥是什麼態度？”

她當然記得。

沈玄鶴先是起身為她說了一句話，權衡利弊後，就沒再說什麼。

“你再與今日作對比，今日玄鶴哥哥遠遠看到你在上邊獻舞，氣得丟下我一個人，直直衝你跑過去，不顧侯府的面子，以及冒著被大夫人責罰的風險，上前護住你，甚至還為了你與寧家兩兄妹爭吵。要知道，寧家兩兄妹可是和玄鶴哥哥一同長大的人，十多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你一人，你還不明白麼？”

“......他隻是心中有愧。”

利用她引出山匪，害得她小產，他沾上一條未能出世生命的血，心中有愧也是正常。

然而李叢霽並不知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敢保證，玄鶴哥哥對你不僅僅是心中有愧這麼簡單！”

她垂頭啞笑，掩下的長睫遮住溢位來的酸楚：“嗯，眼下天色也暗了，我雙腳疼得坐不住，能否下回好些了再與郡主暢聊？”

“誒呀，你不說我都忘記你身上有傷，你好生歇息，過幾日咱們就能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