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都是命，不由人

沈鳶將要產子，殷氏特意命她一同前往蕭王府，幫著打點下手。

原本沈淑蘭和寧如也想跟著來，可被殷氏阻止了，她們隻是未出閣的小姐，不合適操勞這些事，沈鹿寧的輩分在這兒，有她幫忙就足夠了。

馬車在蕭王府停下，沈鳶的貼身丫鬟忙出來迎接。

一路到沈鳶的房中，都沒碰上蕭王，丫鬟說他忙於公事，暫時沒空現身，請殷氏這個丈母孃多擔待。

殷氏自然沒想這麼多，畢竟是自己的女婿，還是個王爺，說什麼殷氏都不會懷疑。

沈鹿寧卻不這麼想，蕭王說到底隻是個閒散王爺，平日裡吃喝玩樂，從來不管正事，空有爵位沒有實權，怎麼可能有公事？

但不論怎樣，見不到蕭王對她來說也是好事，至少不用面對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否則她真怕自己控製不住，想要取他的性命！

沈玄鶴給她的短刀她還隨身帶著，若有意外她定會亮出刀刃保護自己。

房間裡的丫鬟忙上忙下，殷氏在裡邊安慰著沈鳶的情緒，穩婆也早就到場，隻等時機成熟。

房中沒有她站腳的地方，她隻好等候在房門外，看著院子裡的下人跑來跑去。

無意中，她瞧見院子裡有隻錦貓，毛色亮澤，模樣很是討巧可愛，沈鹿寧的目光完全被錦貓吸引去。

“小姑母，你在看什麼呢？”知秋看見她像個純真的孩童一般專注，不禁好奇。

她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聲道：“那兒有隻小傢夥，甚是可愛，我想過去看看。”

她稍稍走近，隻見那錦貓半眯著眼蹲在原地，不跑也不躲，定睛一看，它身後竟有一窩貓崽子！

難怪它不躲開，原來是剛生下貓崽子，身子要休養，也要照顧自己的孩子。

看著在錦貓身後安然入睡的貓崽子，沈鹿寧忍不住想，若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沒被山匪打掉，她真的能狠下心喝下落胎藥麼？

以前她總想著，阿孃本可以不用受那些苦，隻要不把她生下來，阿孃獨身一人，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小院。

但有了她之後，阿孃雙手雙腳受縛，事事以她為先，為了她能活命，阿孃被迫輾轉於權貴之間，苦不堪言。

值得麼？

可直到她有了身孕，她開始審視這個問題。

與山匪搏鬥時，她下意識保護肚子裡的孩子。

腹中被重擊，黏血往下流時，她心臟鑽心的疼遠比肉體上的疼痛高千百倍。

如果這不是沈家的骨肉，她便是付出所有，都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也許阿孃當初也是這樣的想法，才無怨無悔付出這麼多。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被推出去做誘餌的那一刻，就註定這個孩子沒辦法出生。

都是命，不由人。

心中泛起一陣酸澀，沈鹿寧本能地抬手捂住胸口。

知秋跟在她身邊久了，一開始笨拙得什麼也不懂，到現在能迅速讀懂她的每一個動作。

“那些不好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小姑母不是經常說麼，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有柴火，咱們先養好身子，往後的事再說，再不濟還有阿兄呢，咱們現在可是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