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你不信我？

“請三少爺自重！”

沈鹿寧一節節往後退，退到無路可退時，她隻得用聲音保護自己。

沈玄鶴沒有再逼她，停在她面前，不過一隻手臂的距離，壓迫感十足。

“你為何一直不戴我送你的鐲子？”

時至今日，他還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還在因為寧弈送她的藤編手環而惱怒？

不等她回答，沈玄鶴又道：“是因為看到寧如手上有個一模一樣的鐲子？”

她心下微微一沉，記憶一下子湧上來，那日看到寧如戴著金鐲子時的難堪，就像發生在昨日，心口揪著般隱隱作痛。

她忍住不適，反駁：“與表小姐無關，隻是那金鐲子太過貴重，我若戴在手上，被旁人見著，還不知會如何猜疑，萬一我與三少爺的關係暴露，會遭來大禍。”

沈玄鶴不信她這番說辭，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說實話。”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手腕，專挑最細嫩的地方，被他粗糲指腹這麼一戲弄，沈鹿寧的抗拒心理頓起。

“三少爺準備了兩個相同的鐲子，一個送給表小姐，另一個施捨給我，我就算再傻也看得出來三少爺的意思。我知道我出身不好，處處不如人，不必三少爺刻意提醒我與表小姐之間的差距，更無需花重金羞辱我。”

“你覺得我送你鐲子是羞辱你？”

沈玄鶴一瞬不瞬盯著她，眸色深沉似墨，透著薄怒。

雙蝴花卉紋的工藝京城少有，是他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金匠，銀錢花去不少，心思也沒少費。

結果卻是換來她一句羞辱。

沈鹿寧唇角微翹，勾出一絲冷嘲：“那不然呢？那個金鐲對我來說，就像是恩客給娼兒的事後賞賜，三少爺貴人多忘事，怕是早已不記得當時的情形，不妨讓我來替三少爺回憶——”

“夠了！”

低沉的嗓音裡壓抑著怒意，沈玄鶴額角青筋乍現。

他直直看進沈鹿寧杏眸裡，發起火來卻沒往常可怕，更像是在解釋：“我從頭到尾，隻送過一個金鐲子，它在你手上，至於寧如那隻鐲子，我不知是誰送的。”

她信也不信：“三少爺說什麼便是什麼，還有别的事情嗎？若是沒有，可否放我回房中歇息，我身子雖恢複得不錯，但光著身子也是會著涼的。”

什麼鐲子不鐲子，誰送的，她都不在乎了。

她不想和沈玄鶴爭吵，更不想耽誤他明日啟程去幽州。

“你不信我？”

沈玄鶴比她高出很多，素日裡她都是仰視他，隻要他臉色的一點點變化她都能迅速注意到，這會兒他緊繃著臉，眼神是戰場上磨鍊出來的殺氣灼灼。

她被這眼神嚇到，急切低下頭，攥緊遮在胸前的長巾。

“信的。”

“說謊。”

沈玄鶴捏住她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不知是他故意收斂，還是别的原因，眼眸裡的殺氣消散不見，隻剩一汪看不出情緒的深潭。

“我問你，是不是因為吃味，所以賭氣不戴我送你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