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是他於心有愧

沈鹿寧和沈玄鶴的關係又回到她未出事之前。

他們彼此很有默契，閉口不提山匪那件事，權當她從未有過身孕，也不曾小產。

她替他上藥，關心他，隻是語氣不如以前那般真切，連假笑都不願意再裝。

他倒是不在意，隻要她願意過來，便是不上藥坐在那兒都無所謂。

這幾日他陸續送了她很多小玩意兒，小金兔子、翠玉耳墜、金玉簪......很多很多姑孃家喜歡的首飾、擺件，看起來精緻價值不菲，想來是給寧如準備的，現兒給不出去，剛好對她心中有一絲絲愧疚，就乾脆施捨給她。

還有原本要給寧如送去的蜜餞，也一道給了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沈玄鶴和她說話時，語氣沒之前那般冷硬，甚至還能偶爾聽出一絲柔情。

仔細想來，應是他於心有愧。

既然給了，她就受著，不拿白不拿，日後逃走也能換不少錢。

這是她應得的。

這日她剛給沈玄鶴上好藥，陳氏的陪嫁丫鬟珠笑就過來尋她。

是為何事，她心中有數。

與沈玄鶴知會一聲後，她便隨珠笑一道去斕月院，還沒進院子，就聽到裡邊傳來沈單宛和沈禹景的吵鬨聲。

“你怎麼能接受那個女人給你的丫鬟？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滿足你，你難道忘了孃親是怎麼死的嗎？她是我們的仇人！”

“那些丫鬟個頂個的嬌麗，堪比醉香樓的名角，要來玩玩也沒什麼啊！再說，孃親的死我肯定忘不了，可二夫人待我實在是不錯，不僅給我挑美嬌娘，還把銀子給我隨便花，你不知道，京城裡的公子哥現在都高看我一眼！”

“你除了吃喝玩樂，沉溺女色之外還會什麼？那個女人害死了孃親，誰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沈禹景發出一聲不屑，剛要反駁，珠笑快步衝進去，揚起手狠狠給了沈單宛一耳光。

兩人均是沒反應過來，愣神了好一會兒，隻聽得珠笑又是揚起手——

啪！

這巴掌卻是扇在自己臉上。

“六小姐也莫要怪奴婢，這一巴掌是替二夫人打的，打的是六小姐目無尊長，驕縱放肆。這第二個巴掌是奴婢向六小姐賠罪，下人向主子動手，是犯了大忌，但奴婢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理應替二夫人主事。”

言下之意是，就算沈單宛有怒有怨，也隻能憋在心底，珠笑是二夫人的人，她無權處治。

可沈單宛從小被梁氏嬌養長大，哪裡忍得住這樣的屈辱？

她不顧小姐家的矜持，猛地抓住珠笑的頭髮，狠狠地扇了幾.巴掌，怒吼：“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本小姐動手，你不過是那女人養的一條狗，隻要我和我爹說一聲，就能將你隨意杖殺，你哪來的膽子打我！”

珠笑確實是沒膽子打她。

但沈鹿寧借給珠笑膽子，是她將珠笑推出去，讓珠笑有多大動靜就鬨多大。

等珠笑被打得哭嚎聲迭起，院中的人紛紛聞聲出來看戲，沈鹿寧才慢悠悠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