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寧如的兄長

“見過三少爺。”

看到沈玄鶴出現在庫房外的那瞬間，沈鹿寧下意識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沈玄鶴沒有馬上迴應她，而是冷冷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才罷休。

他身旁披著雪白狐裘的公子倒先開了口，說：“玄鶴，這位小姐看著眼生，是侯府的外親，還是賓客？”

沈玄鶴鼻腔中哼出一聲冷笑：“小姐？你從哪看出她有小姐的樣子？”

確實。

她穿的是最素的冬衣，因為方才被劉管事摔在地，冬衣還臟了一塊，粉黛不施，身上一點珠飾也沒有。

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怎麼會有小姐的樣子呢？

白衣公子卻溫然笑道：“玄鶴此言差矣，這位小姐雖看著樸素，但容顏清麗脫俗，氣質堪匹王公貴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天上下凡的仙子。”

沈鹿寧也是第一次被男子這般直白的誇讚。

她不知如何迴應，低下頭不敢看對方，無措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沈玄鶴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眉間飛快地皺了下，嘲道：“小姑母，現如今當真稱得上小姐。”

“三公子說笑了，我出身卑賤，當不起這個稱呼，唯有府裡的那幾位小姐才是真正的千金閨秀。”

在他心裡，也隻有寧如那樣的女子才稱得上名門閨秀罷。

“小姑母？”白衣公子微微驚訝，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溫柔的眸子黏在了她身上，“原來如兒說的那位小姑母便是你，果真楚楚動人…我乃寧如的兄長，寧弈，前些日在私塾苦讀，未能及時拜見小姑母，還請小姑母恕罪。”

沈鹿寧搖搖頭：“不過是侯府裡的一抹浮萍，受不得寧少爺如此大禮。”

沈玄鶴上前一步，冷聲道：“母親既允你進侯府，你今後便是我們的長輩，晚輩對長輩行禮，如何受不得？莫不是小姑母覺得，母親的話當不得真？”

如此大一頂鍋扣下來，沈鹿寧慌得就要跪下地來，寧弈及時上前接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穩穩扶住。

那手和沈玄鶴的大有不同，清瘦淨白，完美得像是精雕細刻，沒有一道疤痕。

皮膚下的血管若隱若現，柔和溫潤，不似沈玄鶴的那般蜿蜒凸出。

沈鹿寧多看了一眼。

這一眼，也落入沈玄鶴眼裡。

“玄鶴，你把你軍中那套威嚇人的本事收收，小姑母是閨閣女子，玉軟花柔，如何經得住你這般嚇？”

寧弈扶穩她後，很懂禮數地收回手，話裡略帶責怪之意。

沈玄鶴板著一張臉：“就你懂得憐香惜玉，也不看看她是什麼身份，你與女眷長輩有肌膚之親，母親知道定會責罰你！”

寧弈愣了下，說：“不過是扶了她一下，肌膚之親這四個字未免也太過言重。”

沈玄鶴冷哼一聲，還想往更嚴重了說，卻被沈鹿寧顫著聲音打斷：“二、二位少爺，我還有些事，能否先行告辭？”

她實在不想參與這兩人的爭執。

“當然，小姑母慢走。”得了沈玄鶴的首肯，她忙不迭抱著紙墨離開。

注意到她反應古怪，腰身彎得有些不自然，沈玄鶴隨意找了個藉口支走寧弈，獨自走進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