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親骨肉

沈玄鶴到最後也沒說究竟是誰懷了身孕，他隻讓她明日穿厚些，清早隨他一同去靜安寺。

還有七日便是春闈，沈家人定是要去給寧弈祈福。

加之不久前侯府還發生了那檔子事，燒香拜佛，乞求佛祖庇佑府中順遂也是應當。

可馬車到了靜安寺，沈鹿寧才發現，殷氏並沒有跟過來，來的隻有二夫人陳氏和寧如。

見是侯府貴客，寺裡出來一個小僧人引路，把他們一行人領至偏僻幽靜的客房處。

沈鹿寧欲要跟上前，卻被沈玄鶴伸手攔下。

“就在此處等著。”

她沒多問，安靜地站在原地。

隻是有些疑惑沈玄鶴為何也停下，不跟上前：“三少爺不用跟著過去麼？”

還不等他回答，不遠處的客房傳來一個女子淒楚的哭聲。

沈鹿寧身側有一棵菩提樹，透過繁密的樹乾，她能窺見那女子正跪在陳氏和寧如面前，而邊上的寧弈則握緊拳頭，臉上沉雲密佈。

“二夫人、表小姐，求求你們放過奴婢的孩子吧！孩子是無辜的，再怎麼說也是寧家的血脈啊！奴婢不要任何名分，隻願今後在表少爺身邊伺候，做個侍妾或是通房丫鬟，奴婢保準能把表少爺伺候好！”

“就憑你這等低賤的出身也配懷上寧家的種？”

陳氏森冷的聲音像是地獄的判官，她稍微使了個眼神，隨行的粗使嬤嬤就大步上前，一把鉗製住那丫鬟的雙手，連同長髮也向後扯。

珠笑和蝶衣則拿出一早就煲好的落胎藥，強逼她喝下去。

那丫鬟絕望地掙紮，痛哭著向寧弈求救：“表、表少爺，求您救救奴婢，看在奴婢儘心伺候您這段時間的份兒上，就饒了奴婢腹中的孩子吧！這孩子也是表少爺的親骨肉啊......唔、唔！”

放涼的藥硬生生灌進那丫鬟的嘴裡，把她未說完的話堵在喉嚨，隻能發出抗拒的嗚咽聲。

寧弈的臉色愈發難看，許是不忍聽到淒厲的哭聲，他聲音隱隱發顫向陳氏求情：“二夫人，此事由我而起，是我一時沒剋製住，她和腹中的孩子都是無辜的......”

“阿兄莫要胡說！”寧如尖聲打斷他的話，“姨母送阿兄到靜安寺苦讀，這賤婢何其有幸伺候在阿兄身邊，誰想她這般不知足，竟趁四下無人時不要臉勾引阿兄，爬上阿兄的床！這麼下賤的身子，怎麼配生下我們寧家的血脈？”

說完，寧如又拉住寧弈的手臂，溫聲好言勸他：“阿兄是日後要入朝為官的人，不能被這賤婢影響仕途，就算阿兄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想想姨母，想想在九泉下的爹孃和寧家列祖列宗！”

寧弈沉默了。

聽著那丫鬟的哭聲，委實不忍再看，轉過身去，恰好撞上菩提樹下那對清淩淩的杏眸。

心臟頹然猛顫，聲音發緊。

“鹿......”

寧弈與她相隔對視好久，齒縫中極其艱難溢位聲音，沈鹿寧卻匆匆低下頭，遮掩住眼底即將崩潰的情緒，逃避似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