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日後兩不相見

換做以前，沈鹿寧早已嚇出一身冷汗，興許抖成篩糠，連話也說不利索。

而現在，她心中雖仍是畏懼沈玄鶴，但不至於被嚇得那般誇張。

“奴這幾日都被三少爺軟禁在房中，除了一日三餐，房門不曾多開過一次，鬆柏也寸步不離守著，奴......奴實在是不知，究竟哪裡又惹三少爺不快？還是說，隻要三少爺見著奴，就心生怒氣，那不如日後兩不相見！”

沈玄鶴冷哼：“你我同住在忍冬院，除非你死，否則如何做到兩不相見？”

她搖頭，又點頭：“三少爺若是想讓奴死，便動手罷，橫豎奴這條命，都是三少爺保下來的，但求三少爺將奴葬在阿孃身邊，日日夜夜陪伴阿孃。”

“你做夢！”沈玄鶴蹲下身，單手捏住她下巴，用力往上抬，迫使她與他對視，“你這條命是我的，就該聽我的話，安生在侯府呆著，而不是惹禍招災！”

“是，奴生下來便是災禍，如今得三少爺做倚仗，確實給三少爺添堵惹麻煩，奴仍是那句話，能死在三少爺手中，無尤無怨。”

沈玄鶴捏著她下巴的手，漸漸下移，停在她纖細的脖頸上：“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她緩緩閉上眼，什麼話也不說，大有一副讓他動手的意思。

沈玄鶴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認，他下不去手了。

早幾個月前，即便是看著她這張嬌媚柔情的臉，隻要她敢在侯府算計，惹出事端，他會毫不猶豫動手，了結她的性命。

在戰場上，對敵人的憐憫，隻會害了自己和一眾將士。

眼下，沈鹿寧就是亟待剷除之敵，留她在侯府，隻會招惹更多禍事，攪得侯府上下不安寧。

他何曾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他掐著她脖頸的手越是用力，心越是抽痛，痛得他呼吸不暢，唯有鬆開手。

“你為何要做這些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知道她不會說實話，但他還是要問。

沈鹿寧雙唇搐動了下，睜開眼：“奴，聽不懂三少爺的意思，奴做了什麼？”

他沉沉的歎口氣，站起身來，一把抓起適才隨意丟在桌案上的香盒，打開房門，用力將香盒丟出去。

動作一氣嗬成。

沒給她反應的時間。

她聽到香盒被砸了個稀碎的聲音。

怔怔看著沈玄鶴，眼眶漸漸發紅：“三......三少爺？”

沈玄鶴聲音極冷，像是又尖又長的冰錐，直直刺進她的心臟：“籠雀就該有籠雀的樣子，雕繪不是你該做的事，以後也别再妄想，你的身份，隻配躺在床上用最卑賤的姿態討好我，自然能保命。”

“既然你敢一次又一次衝破我的底線，那就好好承受該有的後果。”

也不知是他的話太過難聽，還是眼睜睜看著香盒被砸碎，她卻無能為力的那種心酸，瀲灩杏眸中醞釀出的晶瑩，在這一刻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

知秋從外邊跑進來，跪在她身邊，用力地抱住她，生怕她會因此破碎，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