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爺則恨得牙癢癢,甚至產生了拿繩子把女兒捆著嫁給裴翰林的念頭。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好的不要,非要見不得人的!
沈瓊芝的頭低得更低了:“不瞞爹孃嫂子,那人就是裴翰林。”
這話一出,廳內再次變得寂靜。
沈老太爺好半天才聽懂女兒話語的意思,猛地站起來,差點帶翻了椅子。
“你,你你說什麼?你說那個人,就是......”
話已出口,沈瓊芝輕鬆了許多。
她坦然道:“是。我與裴翰林早已相識,情定終身。先前他身份地位不夠,怕爹孃不敢隨意托付,為此籌謀許久。如今有了功名前途,方敢上門提親。”
餘氏和嫂子們大喜,高興得幾乎落淚,而沈老太爺則跌坐回椅子上。
沈瓊芝從來沒有看過父親如此矛盾又和諧的表情——
眉緊緊皺著,眼睛憤憤地瞪著她,十分不滿她把這樣重大的事情瞞著孃老子這麼久,害得一家人為她將來大事懸心;可嘴角卻是咧開的,笑得那叫一個開懷痛快。
沈老太爺今天的心情像是拋稻苗,一會兒上天,一會兒落地,人都要暈了。
本來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女兒看中的是個油滑地痞無賴或者隻會哄女人的小白臉,理直氣壯花著他給的錢和女兒掙的錢,夫婦倆生一堆像爹的倒黴孩子,逢年過節就來給他們老兩口添堵。
可萬萬沒想到,那見不得光的女婿竟然是裴翰林!
是他仰慕敬重,覺得連公主郡主都配不上的京中頭等佳公子!!
沈老太爺渾身是勁兒地蹦了起來,揹著手滿屋裡繞圈。
不是他腿癢,是不這麼做的話,沒辦法排解心中的激動歡喜之情。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問女兒。
沈瓊芝頓了頓,含糊道:“差不多半年吧。”
沈老太爺哼了哼,卻沒說什麼。
他估摸著不止半年,搞不好和離前就勾搭上了,要不然女兒也不會那麼決絕地和孫鴻漸和離。
本來沈老太爺還不解,為什麼放著那麼好的前夫不要,現在總算明白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新歡,那的確能讓人對前頭的毫無眷念。
倒不是說前頭的不好,鴻漸也很好,模樣人才那都是一等一的。
隻可惜人就是這樣,即便是山珍海味也有吃膩的時候,何況後頭這個更勝一籌?
這個喜新厭舊的死丫頭!
換做其他人這樣,沈老太爺一定會痛斥一番,罵他們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可他並沒有實際的證據,隻是自己猜測罷了,要是冤枉了人怎麼辦。
再者,一個是自己的嫡親姑娘,一個又是那近乎十全十美的準女婿,斥責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反而在心裡頭為他們開脫起來,說這就是緣分註定沒辦法。
不管真相如何,明面上準女婿是在女兒和離過了許久才來提親的,算是一床錦被遮蓋了,於情於理挑不出錯。
更何況人家還這樣真摯長情,頭婚的出色之人,卻不嫌棄自己和離過的閨女,多麼感人啊。
沈老太爺清了清嗓子,儘力壓住想要翹起的嘴角:“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回覆你那老姑奶奶,這親事我們沈家同意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