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隻要等我一年
一想到回南起之後即將面臨的事情,齊淵的面色便很是難看,他咬著牙,攥著雙拳,拚命壓抑著眼裡的複雜情緒,強自鎮定道,“晚晚不必多說,我全都明白,你隻要知道,不管未來發生什麼,我心中隻會有你一人,我的眼裡絕不會容下任何人……如若要登上那個位置,便要放棄你,那麼所謂的權勢地位,萬人之上又有什麼意義?”
說到最後一句時,齊淵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決絕,語氣中的偏執瘋狂,更是令人心驚膽寒。
薑晚寧一時有些被嚇到,微微蹙眉道:“阿淵哥哥,你别這樣!别把我當成你爭奪權勢地位的理由,如果你不是為了你自己,不是為了天下百姓,那麼就算最後你成功了,你也一樣不會是個明君的,你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嗎?你要是有那樣的想法,我便不跟你走了,大不了我明日就回薑家去!”
齊淵聞言心頭一窒,彷彿有人兜頭倒下一盆冷水,他好似在瞬間清醒過來,眼裡先是閃過一絲迷茫,隨後逐漸生出幾分後怕來。
他方才在想什麼呢?黑暗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在他的心底裡滋生,回頭想來,他自己都有些害怕,身上佈滿了冷汗!
明明他早已經發誓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傷害晚晚的事情,為什麼在那一刻,他還是會有想要折斷她的羽翼,將她強行困在自己身邊的想法?
那一瞬間的卑劣與陰暗,讓齊淵覺得自己骨子裡就不是個好人,他永遠狗改不了吃屎,永遠也成為不了真正的風光霽月,無私正直之人……
因此,在見到薑晚寧此刻看向自己那滿是畏懼的眼神時,齊淵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個耳光,面色一陣紅白交加,他滿心都是慌亂與自責,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和麪對薑晚寧,他隻能狼狽地轉身離開,落荒而逃。
看著齊淵離去的背影,薑晚寧眼裡滿是複雜,她顯然沒想到他們的對話,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她也沒想到自己對於齊淵而言,竟有如此重要,他的執念,他的感情,以及他的身份,都讓她感覺十分沉重,無法面對。
“别害怕,他搶不過我的,你放心吧……”
突然一個身影從屋頂上方掉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人影,直接嚇得正在沉思的薑晚寧渾身一個激靈,她轉頭看去,便瞧見一副納蘭府護衛打扮的燕珩,身形靈巧地坐在了石桌上面,一隻手撐著下巴,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來的?誰讓你來的?偷聽到了多少?”
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這人,被嚇到的薑晚寧頓時露出了惱怒之色,上前一步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憤然怒嗔道,“你個小小護衛,竟然敢偷聽我與南齊大皇子商議秘事,你死定了!我定要揭發你!”
燕珩由著她的動作身子前傾,見她嬌俏的臉蛋上滿是紅暈,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低聲在她耳畔道:“晚晚小姐饒命呀……小人並非故意偷聽,隻是因為思念晚晚小姐,擔心小姐被人欺負,這才悄悄接近……”
他聲音裡滿是揶揄和玩味,看起來顯然心情很不錯,否則以他的身份與實力,也不至於扮成護衛的樣子來找她,他故意穿成這個樣子,擺明瞭就是來讓她出氣的。
薑晚寧冷著臉,一把將他湊近耳畔的臉推開,故意瞪了他一眼,怒道:“他才不會欺負我!倒是你……一看就不安好心!”
說完,她便冷哼了一聲,故意扭過頭去不搭理他。
她可還記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呢,當時她都那樣挽留了,他卻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丟下她跑了,這讓她多沒面子啊!
就算他什麼都不做,至少也該陪她一晚,怎能就這麼將她丟下呢?
顯然,她根本不知道昨晚的燕珩有多麼的痛苦和崩潰,今日還能這般若無其事地跑來找她,已然是十分不易了。
燕珩自然知道她心裡是生氣的,也知道她在等他來哄,而對於哄人,燕珩其實並沒有什麼經驗,所以他在來之前,特意還問了薑琰,薑琰說她愛吃糖,特别是糖葫蘆,可以用糖葫蘆哄她高興,而這個答案,顯然是讓燕珩覺得很沒意思,之前齊淵就給她送過一捆糖葫蘆,毫無新意!
於是,燕珩直接去找了一位捏糖人十分厲害的師傅,直接讓他照著自己的樣子捏了幾個糖人,還在上面畫了顏色,看起來活靈活現的。
“晚晚小姐别生氣了,昨日是我不好,是我唐突了,今日特來賠罪,晚晚小姐無論想如何處置在下,在下都絕無二話!”
燕珩厚著臉皮湊到她的另一邊,讓她不得不看見他的臉。
雖然此時的燕珩穿著一身的護衛服,那衣裳看起來很是粗糙暗淡,可他的臉實在是太過精緻貴氣,偏偏他此刻的眼神卻十分卑微可憐,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搭配著那一身的裝扮,顯得很是滑稽可笑,以至於薑晚寧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可她顯然不想這麼快就破功了,於是強行移開視線,再次扭過頭不看他。
然而這一次扭頭,一串做工精緻造型可愛的糖人頓時映入眼簾,那小糖人一身白色衣裳,一臉清冷嚴肅的樣子,儼然就是昨日燕珩的模樣,她的視線被吸引,不由得眼前一亮。
“可以先把它的頭咬掉,然後再吃上半身,或者一整個扔在地上狠狠踩碎,嗯……你就把它當成是我,想怎麼折磨泄憤都可以……然後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燕珩手裡舉著糖人,一張臉又湊到薑晚寧的眼前來,一臉真摯地用溫柔的語氣輕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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