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審訊的同誌都是底層的片警,平時頂多跟科長或者所長打交道,局長那個層級的領導,兩人惹不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公安對周怡道:“那就先走調解程式,看看陸同誌那邊願不願意接受你的道歉,然後撤案。”
聽到這話,周怡稍微放下心來,又同公安道:“同誌,麻煩通知一下我家裡人。”
通知家屬算是正常流程裡的一環,公安點點頭,起身出去打電話。
另一邊,陸進揚和溫寧做完筆錄。
審訊周怡的公安過來轉達周怡的意思,說是想和解,陸進揚直接就拒絕了:“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而且,我們還要報案。”
公安同誌都有點迷糊了,還報什麼案?便見陸進揚拿出一份溫寧的驗傷報告,冷聲道:“周怡涉嫌唆使他人開車謀殺我妹妹,我妹妹閃躲及時,才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這是醫院出具的傷情鑒定,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
這事兒之前公安聽群眾提過一嘴,但剛才審訊周怡的時候,她絕口未提,公安也沒來得及詢問,後來她就把她小姑父抬出來了,公安同誌也就沒說這事兒,打算看看受害者什麼態度。
沒想到對方不接受和解,還繼續追究撞人的事,公安同誌隻好接過醫院的診斷報告,帶著兩人回去繼續做筆錄。
溫寧回憶了當初被撞的場景,關於撞她的人,她記得:“是個年輕男人,約莫二十歲左右,頭髮挺長的,從背面看長度到後脖子那裡,身高應該有一米七出頭,肯定不到一米八,背影挺瘦的。”
溫寧邊說,公安還在邊記錄,旁邊的陸進揚卻一臉沉思,幾秒後,他冷聲道:“我知道撞人的是誰。”
溫寧和公安都驚訝地望著陸進揚。
陸進揚道:“是周怡的表哥,蔣瑞。”
“借一下電話。”陸進揚對公安道,說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出去,對著那頭說了幾句就掛了。
半個小時後,蔣瑞被軍工廠保衛科的人親自扭送來了派出所。
打頭的是保衛科的科長王川。
蔣瑞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王川將人往前面一推,拍了拍手道:“進揚,人我給你抓來了,路上審問過,這丫早上七點騎自行車從軍工廠出去的,守門的老楊見過他,後來不到七點四十五左右騎車回來的,中間去哪兒了沒交代。”
王川以前是陸振國手底下的兵,退伍後去了保衛科,還是陸振國幫著介紹去的,跟陸進揚也認識。
聽王川這麼一說,陸進揚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鋒銳的視線射向地上的蔣瑞,蔣瑞囂張地回瞪:“陸進揚,你是飛行員又不是公安,有什麼資格抓我?放開我!”
陸進揚沒搭理他,王川見狀掏出自己的證件給旁邊的公安同誌:“同誌,我是軍工廠保衛科的科長,要求一起參加蔣瑞的審訊,丫有前科,在廠裡就經常尋釁滋事,打架鬥毆是常有的,還偷過倉庫的電纜去賣被抓過,這次蓄意撞人的事如果屬實,我也好回去跟廠裡的領導彙報,對他作出相應處理。”
保衛科也屬於公安體係內,擁有一定的執法權,是可以參與辦案的。何況王川還是科長,跟派出所的科長是一個級别的。
以前蔣瑞仗著是蔣靜的侄子,周怡的表哥,所以被他招惹過的人看在周家的份上,大部分選擇忍氣吞聲,接受蔣家的賠禮道歉,事情就算揭過去了。
像上次偷電纜的事,最後也是蔣家把錢賠給了廠裡,廠領導隻是在會上點名批評了蔣瑞一頓,也沒再追究。
這次蔣瑞撞人,那相當於蓄意謀殺,王川早就想收拾蔣瑞這個惹是生非的刺頭,正好這次蔣瑞惹的是陸家,陸家可不怕跟周家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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