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搶救室外等了整整一個多鐘頭,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煎熬,直到搶救室的門忽然打開,可站在我們面前的,竟是郝主任。
“孟小姐,囡囡的情況十分危急,我們商量之後做了個決定,需要立即手術。”
姑姑聽完之後一個踉蹌,差點兒沒站穩:“醫生,怎麼......怎麼突然要手術?”
“囡囡的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她太小了,先不說這些,孟小姐,你怎麼看?”
醫生說要手術,自然是做了各項綜合評估的,我狠狠地掐了下手心後,說:“我們聽您的。”
簽字,繳費等一係列操作後,我眼睜睜地看著郝主任關上了手術室的門。
姑父更是繃不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的錯......我的錯。”
姑姑急忙抱住他,看看我,又看看姑父,安慰道:“放心,囡囡啊,勇敢著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我們都清楚,以囡囡的年紀而言,在小小的身體裡嵌入一個心臟起搏器又哪裡是一件簡單的事,我隻要想到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奶包此時此刻一個人孤單地躺在手術檯上,眼淚便不受控製地往外湧。
心臟一遍又一遍地被淩遲,直到時鐘指向晚上十一點時,搶救室的門再次打開,神色疲倦的郝主任一臉欣慰地看著我們道:“手術很成功。”
我跟姑姑對望了一眼後抱頭痛哭。
但郝主任也交代過了,雖說手術很成功,但後期的保養也很重要,今晚囡囡會在監護室度過,一會家屬可以選一名代表進去探望。
“絮絮去吧,”姑姑再三哽咽,“你知道的,囡囡最喜歡你。”
這一次我沒有推辭。
然而當我獨自一人出現在監護室看著病床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細管時,頓時心如刀絞。
我突然覺得我錯了,大錯特錯,但又希望老天爺啊,能把所有的苦難放在我身上,而不是折磨這個小小的身軀。
情緒失控前,護士扶著我出了監護室,姑姑和姑父見狀馬上圍過來,關切道:“怎麼樣,囡囡還好嗎?”
我點點頭:“她很堅強,所以你們兩,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方才我從護士口中得知兩位長輩從下午到現在滴水未進。
“我去買些吃的,你們不想囡囡醒來之後看到我們無精打采的樣子吧?”
姑姑點點頭:“對,小丫頭機靈著呢,可不能讓她知道我們幾個還不如她。”
下樓時,我後知後覺地翻出手機,掃了一眼,才發現有十幾條未接電話。
吳淩的,元天野的,還有曾智的。
元天野打得最多,基本上每隔四十分鐘就會來一通電話,最近一次就在五分鐘前。
這小子比我想象中更敏感,我猜他肯定擔心壞了,第一時間給他回電。
電話隻響了一聲便接通了,下一刻,元天野焦急的聲音便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姐姐,你怎麼樣?”
“我沒事,”話剛說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啞,“别擔心。”
“嗓子怎麼了?”元天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哭了?”
我邊走邊迴應道:“可能是醫院空氣流通不太好。”
“眼睛都腫成核桃了,也跟空氣流通有關係?”
我驀地駐足,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樓大廳處的元天野。
彼時已是深夜,醫院裡本就沒有多少人,再加上這小子人高馬大的又是一身正裝,很難不讓人察覺。
但這種時候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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