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相機,緩緩地往燈塔的方向移動,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沒錯,我跟周寒之來過這裡。
大概是大四上學期的事,報道說最近會有獅子座流星雨,同學們都三五成群地找地方觀看,我也是躍躍欲試。
最終敲定的地點在西郊的大蜀山上。
可這種浪漫的事,向來跟周寒之是不沾邊的,於是毫無懸念地,我又被放了鴿子。
因為這個事,我又被室友嘲笑,氣得幾天沒理周寒之。
更可氣的是,我發現即便我沒理他,似乎對他的生活和學習也沒產生任何影響。
直到週五放學,我跟嚴冬幾人約了去看電影,卻莫名其妙地被周寒之堵在校門口,被他拖拽到一輛麪包車裡。
周寒之從車行租來的車子。
彼時他剛拿到駕照,第一件事,就驅車把我帶到了這沙灘上。
搭帳篷,燒烤,隻要是周寒之想做的事,他都能做到儘善儘美。
酒足飯飽之後,高嶺之花領著我進了帳篷,像變戲法一樣,拉開了蓬頂,露出了燦爛耀眼的星空。
愣神間,周寒之的手環在我的脖子上,一串寫著字母X的吊墜忽地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時的我是開心的,嘴上卻有些計較:“幾年一次的流星雨,因為你,還是錯過許願的機會了。”
周寒之眼神溫柔道:“那我們絮絮要許什麼願?”
我很沒出息的開口道:“跟周寒之,一直一直在一起。”
周寒之摸摸我的頭,寵溺道:“笨蛋,這不需要許願的。”
我摸著項鍊,越看越開心,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送我禮物?”
那時候我太在意這個男人了,以至於總是患得患失。
周寒之眉眼含笑道:“1826天,孟南絮,慶祝我們的五週年。”
我數學不差,強調五週年應該是1825天,但周寒之告訴我:“其中一年是閏年,所以,多一天。”
大約是氛圍太好,也可能是我太容易滿足,那一晚,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不善於表達的周寒之給予的愛意的,我甚至記得他從身後抱著我的姿勢,以及自己綿軟到無法走路的雙腿。
周寒之重起欲來,真的會不眠不休。
“嘩嘩”的海浪聲拉回了我的思緒,不知不覺間,我竟然走到了燈塔的正對面。
如今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一處遊船景點,曾經這裡是我跟周寒之來搭帳篷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看著熟悉的燈塔,眼前是遊船,但隱約間,我又像看到了曾經搭建的帳篷。
過去和現在莫名重合。
我頓時恍然大悟。
或許,這就是周寒之一再強調的“問題”所在。
那是我在試圖忘掉的過往,也是周寒之不屑提及的過去,但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刻,他要重新翻開記憶之書,重點畫出這一頁呢?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剛轉過身去,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高大身影。
四目相撞,視線交彙,我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蜷了蜷手心後,才勉強地打了聲招呼:“周總,這麼巧。”
周寒之靜靜地站在幾步之外,海風颳來,吹得他西裝外套獵獵作響,他深深地望了眼燈塔,又看看我,平和道:“看來,孟經理是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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