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面無表情盯著他,手拍了拍他的臉:“我能讓你吃進去,也能讓你加倍吐出來。”
“夜遊,僅此一次。”
夜遊嬉皮笑臉的神情慢慢收起來,垂下眸,嗯了聲。
青嫵看著他眉間那條血線,意有所指道:“你最好是真明白了,不管是人還是鬼,造了孽,就得償。”
夜遊身體一僵。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判官筆飛回青嫵手中,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青嫵直起身,然後一腳踹夜遊肩膀上,把他踹了個踉蹌,鬼眼都睜大了。
“瞅啥瞅!把此地的息壤回收了,還有息壤下埋的那些金銀,都給我挖出來。”
夜遊垮起個鬼臉,又變回平時那陰陽怪氣的樣子:“臟活累活甩給我,死鬼你喜新厭舊,你對你那人間野男人可不是這樣的!”
“你個眯眯眼也配和他比?”青嫵叉腰冷哼,作勢又要抽他:“還不滾去乾活。”
夜遊抱頭鼠竄:“乾乾乾,我這就乾!鬼心不古,鬼心不古啊~”
青嫵冷哼,這才離開,判官筆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帶著遲疑:“阿嫵,夜遊這傢夥該不會還想救回日遊吧?”
陰司之下,日夜雙神,夜遊神司夜,日遊神司晝,兩者為雙生兄弟。
“不然呢?”青嫵冷漠回答:“他倒是會鋌而走險,這一次連我也算計上了。”
判官筆:“日遊當年闖下大禍,被罰入分屍地獄,碎魂破體,夜遊當初為了救他,擅闖分屍地獄,還是你把他撈出來的。”
“日遊在當時,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嘛。”
青嫵:“還剩點渣,被我捎帶出來了。”
判官筆尖叫:“你是真的刑!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還以為夜遊這些年偷懶不乾活是不滿當年日遊被罰的事,他怕不是偷偷藏著一個勁琢磨著怎麼修複日遊的殘魂吧?”
青嫵翻白眼:“安靜點,别吵吵。”
判官筆氣得毛都要炸了。
“這事兒被髮現,你也會被牽連的。”
青嫵眼神輕蔑,語氣幽沉:“笨筆頭,你以為隻有人間才有冤假錯案,陰司之下就沒有藏汙納垢嗎?”
判官筆聲音一滯。
“日遊當年是闖下大禍,但他同樣也救了數不儘的人。”
“他救了人,陰司便損失了一批鬼。甭管是陰司還是陽間,都繞不開一個‘利’字。”
判官筆沉默了。
它是在青嫵從人間曆劫回來後,才被她選中成為判官筆,鬼生短暫,自然不清楚陰司下的全貌。
甚至於,對於自家這位主子,它的瞭解也不全面。
它未被選中時,一直沉睡在三川河下,聽到許多鬼物對自家這位主子的評價。
應天命而生,魂魄漆黑,無心無情,生來是承襲陰司的。
可是跟隨青嫵之後,尤其是回到人間之後,判官筆常常會迷惘。
自家主子,好像和傳言中並不一樣。
無心無情……真是她這樣的嘛?
判官筆躲起來嚶嚶嚶,它隻是個小筆筆啦,這些老鬼的心思太難猜了~
“說起來,曲蝗那傢夥到底怎麼搞來息壤的?”
提起這一茬,青嫵嘴角抽搐,頭疼的揉著眉心:“咱們下來時,井口壓著的那塊石頭看到了嗎?”
“看到了,上面的符文我先前就覺得奇怪的,雖然是陰文卻透著一股妖氣。”
“所以我說,蟲子腦袋蠢呢。”青嫵搖頭:“折騰來折騰去,不是給夜遊做嫁衣,也是給别的。”
“什麼意思?”
“嗬嗬,曲蝗用息壤造鬼獄,便是他這鬼獄真的建成了,也會落入别人的手中。那塊鎮石上的妖氣乃是一縷魂印,從一開始,這裡的息壤就被標記上了。”
判官筆瞠目結舌,腦子都要轉不動了。
它忽然明白:“我懂了,難怪你這麼大方,同意夜遊吃掉曲蝗,敢情夜遊不吃,此地息壤中的力量也會便宜别人啊!”
青嫵不置可否。
“所以那縷妖力到底是誰的啊!”
青嫵黑著臉,“一隻沒事兒就開屏的白毛雞。”
判官筆:“啥?”陰司裡何時有這樣一號鬼物的?
妖冥司裡也沒有雞精冥將啊?
“不是陰司的。”
青嫵顯然不想多提那隻‘雞精’,神情既嫌棄又煩躁:“那隻死雞,生意遍佈三界,這回把爪子伸到陰司來了。”
“嗬,他最好别舞到我跟前來。”
否則,她定要拔光他的野雞毛,看他怎麼開屏!
……
西方,三重天處。
虛空藏院內,男子一襲白衣,銀髮似雪,就連睫毛也是白色的,明明是純白一色,那張臉卻似囊括了世間顏色,美輪美奐一柄孔雀羽扇擋住半張臉,睡得正是安穩。
忽然。
“啊秋——”
男子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眸子掀開,一雙銀瞳妖冶冷豔,眼裡帶著疑惑,莫名感到一股惡意襲來,身上的孔雀翎有點發寒。
“哪個不要命的在惦記本王的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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