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硯盯著自己的影子,準確說,他的視線定格在影子的一角。
他的影子,缺了一角,缺了一隻手。m.
以蕭沉硯的敏銳,他豈會感受不到自身的異常,不止如此,他還能感知到,自己體內有個‘東西’,在妨礙他感知到異常的存在。
每每那種感覺出現時,就會被強行抹除。
說起來,他竟是想不起自己是何時準備好了留在南嶺的‘替身’,那‘替身’又是怎麼造出來的?
在蕭沉硯眼尾處,三屍蟲化為的紅痣輕顫著,像是在恐懼著什麼。
他閉上眼,明明龜背上的燭火未動,可影子竟詭異的朝他的方向回縮著,黑暗悄然無聲的鑽回他的身體中,又將遮蓋他的那一部分意識和感知。
在感知將被模糊的最後,蕭沉硯拔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劃而過。
皮肉翻開,在鮮血將要流出之際,像是時光倒轉,鮮血逆流回身體中,傷口癒合。
在傷口癒合的最後,他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像這樣的事,是第幾次了?
他似乎不止一次試圖在身上留下痕跡提醒自己。
可最終都歸於無痕。
燭火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男人的影子恢複正常,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
紅蕊忽然驚醒,推了推綠翹。
綠翹揉了下眼睛,醒過神一吐舌頭,小聲道:“我什麼時候睡著了,咦,王妃還沒回來嗎?蜜兒姐姐什麼時候也不見了?”
“不知道啊。”紅蕊覺得哪裡怪怪的,她看向蕭沉硯所在的方向,突然揉了揉眼睛。
是錯覺嗎?剛剛她怎麼看到王爺的影子動了?
紅蕊又看了眼晃動的燭火,念頭放下,應該是燭火動了吧。
細心如紅蕊莫名的也沒多想,隻是腦子裡仍有一個念頭閃過,快到連她都未捕捉。
他們處在龜背之上的空罩中,玄龜遊行穩如平地,罩中也無風,燭火為何會動呢?
南嶺。
時至破曉。
南嶺王府中知道蕭沉硯離開的,也隻有百歲幾個親信,倒是青嫵回京的訊息沒有遮掩。
蕭曜早早起身,準備出城去各位各縣視察,古淩月還沒出月子,她如今有了轉陽符,身體各方面也與正常女子一般。
夫妻倆都知道,這種‘正常’來之不易,兩人都格外珍惜與彼此相處的時光,古淩月也想著等月子過後,就帶著王府內的仆婦們為南嶺百姓出一份力。
陪古淩月用完早膳後,蕭曜便要動身了,隻是剛要出府門,他就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硯?”蕭曜驚訝的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蕭沉硯,有些一頭霧水。
他屏退左右,上前拉住蕭沉硯:“你不是秘密回京了嗎?怎又回來了?”
蕭沉硯走之前告訴過他,會留下一個替身,但蕭曜何其熟悉蕭沉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回來的並非替身而是本人。
蕭沉硯神色自若,衝他淡淡一笑:“計劃臨時有變,南嶺還有一些事需我留下處置,七叔隻管先去忙自己的便是。”
蕭曜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隻是等他上馬離開郡城後,總覺得哪裡有些蹊蹺。
晨光破曉,將人的影子投入地面。
蕭曜馳馬疾行時,掃到地上的影子,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之前遇到的小硯,他的影子是不是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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