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甲板上的青嫵,不時發出低沉的喉音。
“行了,别撒嬌,下次再來找你玩。”青嫵拍了拍玄龜的鼻子。
玄龜顯然還不情願,眼睛又瞄向蕭沉硯。
青嫵撇嘴,嘀咕了一句矯情,又對蕭沉硯道:“它說要你摸摸,它才肯走。”
蕭沉硯失笑,摸了摸玄龜鼻子,輕聲道:“多謝,來日再送你兩船牲畜答謝。”
得了這句話,玄龜仰頭髮出歡快的吼聲,這才沉入河水,一道浪花打上甲板,兩顆珠子分别落入青嫵和蕭沉硯的手中。
正是兩顆定水珠。
青嫵嘖了聲,“小烏龜還挺會討好人的。”
她覷了眼蕭沉硯手裡的定水珠,道:“收著吧,有這定水珠在,隨時可召它來,隨身佩戴還能沉水不溺,哪天要是遇上洪水氾濫,這東西還能保一郡安危。”
蕭沉硯眸中一亮,仔細將定水珠收好,看著平靜的水面道:“兩艘船的牲畜不夠,還得重謝才是。”
“要真想謝,回去你讓人給它打個碑,親自提個字好了。”青嫵眼中幽光一閃。
“好。”
一夜之間從河中抵達南嶺,大大振作了士氣。
要說胡司農之前還覺得青嫵是紅顏禍水,現在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神明轉世。
厭王妃是神仙嗎?!否則怎能召來河神相助!
厭王這是得了大造化,才娶了這等仙妻神侶啊,有這樣的賢內助,一旦先太子的汙名被洗掉,這大雍未來落到誰手上還真不好說!
東宮那位是真沒法和這位比啊!
大船穿過峽穀,直接行向南嶺的郡城渡口,一開始還能瞧見河道兩側的草木,越臨近郡城,兩側堪稱寸草不生。
耕田上不見農作物,隻有被啃噬殆儘的莊稼岔子,許多農人麻木的癱坐在田埂上,眼裡不見生的希望。
時而還能見一群蝗蟲黑壓壓的從天邊掠過。
人間慘境撞入眼底,瞬間沖淡了船上眾人的興奮,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
過來的路上,蕭沉硯已召來遊隼去報信,大船抵達郡城外的渡口時,已有守將率軍等候。
領頭的是位老者,瞧著已近花甲,卻精神矍鑠,就是右臂空蕩蕩的,僅剩的左手也隻剩下三指。
老者看到蕭沉硯後,極為激動,就要跪下行禮,卻被蕭沉硯快步攙住。
“林公無須多禮。”
林老深吸一口氣,“草民失態,讓小殿下見笑了。”
後方的胡司農看到老人後,面露驚色:“是林老將軍?”
“老朽一介廢人,現在隻是七王的一介門客罷了。”
面對胡司農,林老的神情就顯得淡然許多。
此番委派一同前來的官員裡就胡司農在朝時間最久,其他人並沒見過林老。
小聲詢問,得知對方身份後,都神情各異。
林擒虎,兩朝元老,陪先帝南征北戰的老將軍,就連鎮國侯都是他教出來的。
十年前北境之戰,他為監軍,也是那一戰裡為數不多的倖存者。
但因為鎮國侯叛國,北境之戰戰敗,他監軍不力,也被貶為庶民。
這十年,他音訊全無,朝中人都以為他已死了,不曾想卻是到了南嶺,藏在七王的麾下。
胡司農等人的心思無人管。
蕭沉硯問道:“七皇叔情況如何?”
“王爺還在昏迷中。”林老將軍深吸一口氣:“老朽兩日前才收到訊息,小殿下你剛從京中出發,怎這麼快就抵達南嶺了?”
“走了近路,所以快了些。”
林老將軍一臉疑惑,再快也不能快成這樣吧?總不能是插翅膀飛來的?
他隻當是蕭沉硯提前就出發了,所以也沒多追問。
沒人注意到,青嫵在看到林老將軍的瞬間,有刹那的恍惚。
隻有判官筆小聲問道:“阿嫵,你認識這位老將軍?”
青嫵喉間有些乾澀,聲音幽沉:“嗯,他是我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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