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朝她飛來一記眼刀子。
青嫵收斂了一點自己過於猖狂,以至於瞧著像是在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會兒謝翎也瞧見了青嫵,眼睛一亮,眼巴巴的跑來。
“姐姐,玉郎弟弟,你們都來啦!”
青嫵笑眯眯,王玉郎則乖乖叫了聲:“謝翎哥哥,好久不見。”
謝翎想要高興的與他們打招呼,但實在露不出笑容,他望著青嫵,眼裡滿是祈盼和希冀。
“姐姐,你能幫幫我妹妹和孃親嗎?”
青嫵笑著道:“不能哦。”
謝翎一愣。
謝疏也怔了下。
大抵是活人的世界裡,少有這種笑著拒絕求助,幾乎把‘我能幫但是我就是不想幫’明晃晃寫臉上的人。
謝韞神情苦澀,謝疏看了眼他,明白過來了什麼。
這會兒屋內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謝疏嗓音微啞:
“母親她……可是在小妹死後,還做了什麼?”
謝韞猛的抬頭看向自己大兒子,眼中難以置信。
謝疏臉色蒼白,顯然,他想到的事,比謝韞更多。
“做過些什麼,小公爺還是問定國公夫人吧。”青嫵聲音含著笑,沒什麼溫度:“定國公夫人,再睡下去,可就不禮貌了。”
屋內謝家父子三人身體皆是一僵,紛紛朝床上看去,就見楚氏身體微微發抖,眼角濕潤,顯然已經醒了。
“夫人……”謝韞下意識要過去,腳下一頓,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恨聲道:“時至今日,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楚氏淒惶的睜開眼,對上謝韞失望的眼神,她幾乎要再度暈過去。
謝疏上前,扶住楚氏的手,後者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對上的卻是兒子過分平靜的眼神。
那一刻,楚氏的心都抖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兒子。
謝疏攙著她坐起來,替她在背後墊好枕頭。
“母親,莫再隱瞞了。”
楚氏還想狡辯,但對上謝疏似將一切都看透了的眼神,她嘴唇顫動了幾下,又看到對面的青嫵等人,臉上一陣火燒火燎。
羞憤、怨懟、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我沒什麼好說的!”楚氏咬牙道:“我什麼都沒做過!”
“你!”謝韞失望至極的看著她,“你到現在還要狡辯,楚氏!那是我們的女兒!!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你怎能狠的下那個心!”
謝韞的話像是針一般紮在楚氏心頭,尤其是對方那失望如看陌生人的眼神,更加刺激了楚氏。
“我狠心?!我又何嘗願意!!”
楚氏淒聲道:“誰願意殺了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國公府的名聲!”
“其他人都可以罵我,可以說我惡毒,可謝韞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當年我生翎兒時,你和子淵都不在,府上沒一個能頂事的。”
“是,當年我是生的龍鳳胎,也是我下令溺死那個孩子!可這不能怪我!怪隻怪她是個怪物!”
楚氏渾身顫抖起來,眼裡滿是恐懼。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每每想起那個小怪物,她都渾身發寒,止不住的噁心。
那樣的一個怪物,竟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她每每想起就渾身難受。
“妹妹她不是怪物!”謝翎啜泣道:“孃親,妹妹她不是怪物!”
楚氏身體一僵,厲目看向謝翎,怒氣直沖天靈:“怎麼連你也幫著那怪物說話!”
“明明就是那個怪物害你變成這癡蠢樣子!”
“楚氏!”謝韞駭然的盯著她:“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楚氏現在反而冷靜了,她一扯嘴角,秘密曝光,她現在反而有種詭異的輕鬆。
破罐子破摔般道:“你當翎兒九歲那年為什麼失足掉進湖水裡?就是那個怪物在害他!”
謝韞難以置信,謝疏也皺緊眉。
謝翎瘋狂搖頭。
楚氏卻固執道:“你們别不信,翎兒你也别再為了那怪物隱瞞,當初你發燒燒糊塗了,親口承認落水時見過那怪物。”
“就是她想要害你的命,將你拉進湖裡,害你變成這癡兒樣子!”
謝翎呆呆的立在原地,像是被楚氏的話嚇住了,隻會搖頭,想要解釋卻磕磕絆絆的難成句子。
他的智商就如孩童,九歲落水後成了癡兒說話就不利索,也是這次醒來後,才能慢慢說些長句子。
這會兒急起來,更是說不出話。
他說不出,有人卻憋不住了。
“噗嗤——”夜遊不但笑出了聲,還鼓起了掌。
楚氏怒目而視,“你是何人!”
她剛剛就想質問謝韞了,為何要把蕭沉硯和青嫵給叫來,這兩人來了就罷了,竟還有一大一小兩個陌生人在。
夜遊笑吟吟道:“我啊?一個順道過來看戲的打更人。”
他說著感慨搖頭:“難怪人間有句話叫做賊心虛呢,未曾親眼見,未曾親耳聽,隻憑自己想象,就覺得是那小怨童害了你兒子。”
“剛出生就被弄死,莫名其妙還背上一口黑鍋,這純純一大冤種啊。”
青嫵也笑嗬嗬的:“可不是嘛,那冤種小鬼還怪能忍的,居然到現在才下手。”
兩隻鬼一唱一和,不說人話。
謝家三父子說不出話來,楚氏臉色青紫,氣得直哆嗦。
王玉郎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氣氛實在不妙,小大人扯了扯自家姨父的袖子,小聲道:“姨父,姨母和我師父好像快把人氣死了。”
蕭沉硯揉了下小孩毛絨絨的腦袋,神色淡定:“你的錯覺。”
“可是謝翎哥哥的孃親好像快暈了……”
“你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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