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沒有認罪書,巧巧拿著金簪去當鋪典當,當鋪可以作證,自己仍然是優勢在手。
“蕭風,你的家仆從劉府偷盜金簪一枚拿去典當,我念她年幼,還沒報官,此事如何了結?”
蕭風木然看著他:“巧巧才十歲,她又不是什麼江洋大盜,何德何能,能從你劉員外郎的府上偷盜呢?你的家仆都是泥人木雕嗎?”
劉彤不理會蕭風的譏諷:“她拿著金釵去當鋪典當,有當鋪朝奉、夥計為證。這金釵裡側有我劉府字樣,如何抵賴?”
蕭風看著巧巧:“到底怎麼回事?”
巧巧為難的看著蕭風:“老爺……”
蕭風擺擺手:“你不用怕,實話實說,沒人能冤枉你!”
巧巧跑過來,趴在蕭風的耳朵邊上,小聲說:“老爺,是我在街上賣布時,劉小姐的丫鬟給我的,她說劉小姐聽說你病了,讓我拿去當了,給你買藥買好吃的。”
蕭風忍不住頭疼起來。
來的路上他搜尋過記憶,才發現自己其實不止吃著兩個女人的軟飯,還有這位定過娃娃親的劉小姐,也沒少偷偷投喂自己。
想來也是,憑巧娘織布養活三口人,想想也不現實。隔三差五的劉小姐就會想辦法弄點銀錢偷偷交給巧巧。
隻是這次運氣不好,被人家老爹抓了現行。
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總不能吃了人家姑孃的軟飯,還砸人家的飯碗,這點操守蕭風還是有的。
所以蕭風大義凜然的捂住巧巧的嘴:“就算是巧巧偷的,你說吧,你想怎麼樣?”
劉彤眼睛一亮,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此刻他恨不得高歌一曲,表達喜悅之情。
自從蕭萬年丟了官,當時還是戶部主事的劉彤很快就弄清了原因,並且開始籌劃退親的事。
當初蕭萬年是錦衣衛副千戶,比自己還高,如果不是平時交好,這門親事還是高攀了的。
可後來蕭萬年成了平頭百姓,而且還得罪了嚴家。雖說陸炳保住了他的命,可和這樣的人成親家,肯定沒好處啊。
劉彤不敢找蕭萬年說退婚的事,他怕蕭萬年。雖然是個平頭百姓了,但他知道蕭萬年性格執拗剛硬,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知縣就是最好的註解。
好不容易蕭萬年死了,剩個毛頭小子,劉彤覺得退婚是手拿把掐的事了。
誰知道過去一說,蕭風這個書呆子,滿口之乎者也,說什麼父母之命不可違,牢牢占據了道德製高點,讓自己無計可施。他總不能把老蕭刨出來給兒子改命令吧。
這還不是最可氣的,後來劉彤發現女兒偷偷給蕭家送錢,而這個軟飯王還吃的心安理得。
要不是自己斷了女兒的月錢,逼得她拿出有標記的金簪來送人,也很難抓住證據啊。
劉彤乾咳一聲:“你的家仆敢到朝廷命官家裡偷盜,若是我告上堂去,隻怕她要捱打坐牢啊。”
蕭風不搭茬,隻是歪著頭,看著這個名義上的未來嶽父。
劉彤就像一個失去了捧哏的逗哏,隻得接著說:“但小孩子看著可憐,我也不為己甚。這樣吧,你拿出點誠意來,這事就私了了。”
蕭風點點頭:“需要多大的誠意呢?”
劉彤伸出一根手指頭:“第一方案,賠十兩銀子。”
他頓了頓,故意裝作不經意的說:“如果沒銀子,拿婚書來抵也可以。”
此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急匆匆的帶著小丫鬟從後面跑出來。劉彤是兩進的大院子,比蕭家氣派的多。
姑娘就是劉雪兒,她一邊跑一遍衝著父親喊:“爹爹,那簪子是我給巧巧的……”
劉彤臉一板:“放肆,來人,把她給我帶回後院去!”
幾個仆婦追出來,把劉雪兒連拖帶拽的拉回去了:“小姐啊,你可别喊了,丟人啊……”
劉彤回過頭來,和蕭風面面相覷。然後自嘲的說:“小女胡言亂語,但老夫是不會讓她上堂作證的。”
蕭風微微一笑:“你看輕在下了,我壓根也沒打算讓小姐拋頭露面。不就是婚書嗎,我回去給你拿。”
劉彤眨眨眼睛,覺得自己這幾年的努力有點像奮力一拳打空了,差點閃了腰。
這個軟飯王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硬氣了?
之前自己抓不到證據時,羞辱他靠沒過門的妻子接濟活命,他連個屁都不放啊。
本以為有一場惡戰的,怎麼如此容易?很沒有成就感啊……
他不知道蕭風已經換芯了,對這份軟飯難以下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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