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兄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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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欣慰的點點頭,全然不知蕭風此時腦子裡的圖像是一個白嫩微胖的曲線,那才是他捨不得離開的人。

“師弟,好久沒給我測字了,你要出遠門了,給我測一個吧。”

蕭風笑了笑:“請師兄賜字。”

嘉靖提起筆來,寫了個“鵬”字(鵬的繁體字):“你要出遠門了,自然要祝你鵬程萬裡,平安歸來。

嗯,至於問什麼嘛,修道之事早就問過了,就問問朕修道成功之前,日子過得是否舒心吧。”

這個題目比較寬泛,不過確實是嘉靖此時想要問的。

之前蕭風已經給他測過字,說隻要大明國運昌盛,修道飛昇沒問題!

現在大明國運蒸蒸日上,嚴黨雖然倒了,但以徐階為首的內閣工作能力很強,算得上政通人和。

師弟的各種想法和政策,不管徐階在爭執階段態度如何,隻要拍板了,最後落實工作確實還是十分得力的。

因此嘉靖覺得自己得道飛昇是早晚的事兒,既然如此,自己最關心的,不就應該是飛昇之前的日子過得快不快樂嗎?

蕭風含笑拿起那個字來,眼神微微跳了一下,但馬上控製住了自己,認認真真的開口道。

“師兄啊,‘鵬’字左‘朋’右‘鳥’,‘朋’乃雙‘月’,‘月’在古時候的寫法,和‘肉’是一樣的。

也因此直到今日,所有表示肉的東西,幾乎都是月字旁。比如肝臟、脾肺、胞胎等等。

因此,‘月’字應該代表的是骨肉之意,雙‘月’應該是兩個骨肉,兄弟姐妹之意。

‘月’字如‘目’而破,代表瞪大眼睛,也就是‘目眥儘裂’之意,雙目決眥,這是兄弟反目之像。”

嘉靖愣了片刻,苦笑道:“朕知道了,想來就是那兩個小子的事兒了,他們本來關係就不好,也難強求。

朕當初將他們兩個交給你管教,也是希望你能讓他們倆收斂一些。現在看,比之前還是好多了。”

蕭風點點頭,臉色卻並不輕鬆,他猶豫再三,還是繼續往下說了。

“至於‘鳥’字,上‘白’下‘與’(此處請注意,與字繁體有‘與’和‘與’兩個,意思不同。)

‘白’為‘皇’之首,‘皇’下無王,代表皇位尚無定論,而此事發生,就與皇位有關。

‘與’字,有賜予、給與的意思,和‘予’字一個意思。

所謂‘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將欲取之,必故與之’,就是如此。整件事情,都與皇位的賜予有關。”

精舍裡出現了長久的沉寂,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

黃錦覺得自己就像被淹沒在了凝結的空氣中,想呼吸一口空氣,都像在水中一樣艱難。

黃錦聽見三顆心臟在怦怦怦怦的跳動,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不禁對自己的職業素養很不滿意。

萬歲跳動是因為關心自己兒子,蕭風跳動是因為直言相告,你他媽的跟著跳什麼,這不是顯得很心虛嗎?

你心虛啥呢?你越心虛,萬歲就會越覺得你對這事兒有想法,天地良心啊,我敢對誰當皇帝有想法嗎?

蕭風的心裡也在琢磨,自己究竟該不該說。

若是倒退兩年,自己肯定不說,隨便編個好聽點的說法就糊弄過去了。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在一起快三年了,師兄對自己,高低不錯。自己在修道上騙了他,這種事兒上再騙他,自己還是人嗎?

倒不是說之前嘉靖測的那個“道”字,能說明嘉靖修道不成功,而是那個字,壓根就看不出來嘉靖的修道能不能成功。

至於大明國運對修道有幫助等等,蕭風倒是沒說謊。

隻是這幫助有多大,能不能幫到嘉靖飛昇,還是隻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滋陰壯陽,可真是看不出來。

當時初來乍到,保命為先,蕭風騙嘉靖騙得心安理得。可三年過去了,自己對師兄的感情也日漸深厚。

所以雖然這個話題很敏感,但蕭風覺得還是要如實的告訴師兄才行,就算他因此對自己產生些隔閡,也好過師兄對將來毫無準備。

過了許久,嘉靖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黃錦相信,自己在那笑意中看到了欣慰。

“師弟啊,不枉你我做師兄弟這麼久。

今天這些話,就算别人有本事看出來,也沒膽子跟我說。朝臣不敢,後妃不敢,陸炳不敢,黃伴也不敢。

黃伴,你憑良心說,你若會看,真的會跟朕說嗎?”

黃錦被點名了,反而毫不驚慌了,他彎腰躬背,笑著回道。

“若是讓老奴憑良心說,老奴不敢直說。

但老奴可能會用别的方法拐彎抹角地提醒一下萬歲,萬歲聖明,自然能明白的。”

嘉靖哈哈大笑,指著黃錦笑道:“你這個老東西啊,哦,你拐彎抹角地提醒朕,朕明白了,就是朕聖明。

朕不明白,你也儘到心思了。陸炳和你的辦法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唉,皇帝,皇帝啊。

當了皇帝,就是孤家寡人了,有皇後,但沒了娘子;有王爺,但沒了兄弟,有皇子,但沒了兒子。

這些年來,不把朕當皇帝,真把朕當父親看的,隻一個常安而已。真把朕當兄弟看的,隻一個蕭風而已。

常安已經離我而去了,師弟啊,你……不能再離開我了,否則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嘉靖這一番話真情流露,再也做不來假的。聽得蕭風眼中濕潤,心頭溫熱,黃錦如深穀幽潭一般的心也微微波動。

“老奴慚愧,老奴自小陪著萬歲,卻做不到事君以誠,推心置腹,老奴慚愧。”

嘉靖苦笑著擺了擺手:“不必如此,今日不過是有感而發,朕也失態了。

你和陸炳都沒錯,群臣更沒錯。朕與師弟是前世仙緣,對他的寬縱也不是對你們能比的。

朕是皇帝,你們把朕當成皇帝對待,能有什麼錯呢?”

黃錦鬆了口氣,心說你自己明白就行了。我相信你此時此刻說的絕對是真心話,但這不妨礙某一天你起了疑心,夢中跳起來給我一劍。

對皇帝的真心話,就像對已經脫了褲子的男人的真心話一樣,聽聽就算了,你還真敢信他說的就蹭蹭嗎?

就像給這段測字做個總結一樣,小太監氣喘籲籲地跑到精舍門口,小心翼翼地報告。

“黃公公,那個……裕王和景王打起來了,這次打得比較激烈,聽錦衣衛說都快把蕭大人家的狗給打死了……”

本來三個人還在苦笑聽著,心說剛測完說這倆小子有問題,這眼藥馬上就上上了。等聽到最後一句話,蕭風騰地跳了起來,拔腿就跑。

等蕭風跑出了西苑的大門,那個小太監才回過神來:“蕭大人何以如此激動?這,這失儀了呀!”

黃錦板著臉揮揮手,趕走了小太監,就聽嘉靖悶悶地說。

“就要出遠門了,本來還想多聊一會呢,他對家裡還真是上心。家是小國,國是大家,嗯,果然是修入世道的。”

黃錦陪笑道:“蕭風一定也想陪萬歲多聊一會兒的,不過畢竟旺財有生命危險,這個……輕重緩急不同。”

嘉靖點點頭:“許久不回皇宮了,今日回去住吧。嗯,宣康妃和盧靖妃侍寢,朕要好好問問,她們平時怎麼管教的兒子!”

黃錦連連點頭答應,伺候著嘉靖起駕,心想今晚上這一架,兩個皇子誰勝誰負不知道,兩位貴妃看來要分個高下了。

蕭風回到家裡,一眼看見裕王和景王在小操場上打成一團。這不是個形容詞,而是寫實的,兩人確實是打成了“一團”。

裕王用安青月常用的擒拿手法,扭住了景王的胳膊,景王則用張無心的地面技術,兩腿鎖住了裕王的脖子。

難怪小太監說這次打得格外激烈,原來兩人都在入世觀裡學了幾招功夫,有點章法了,不再是以往單純的王八拳了。

兩人的侍衛站在兩邊,整齊地排成兩列,顯然對這樣的場景已經十分習慣了。兩邊相熟的侍衛甚至還在打招呼。

“你們府裡最近夥食怎麼樣?肉還管夠嗎?”

“還行還行,肉還夠吃,不過牛肉少了。聽說這段時間互市買來的牛都送去當耕牛種田了,市場上牛肉很貴!

你們呢?聽說你們的大廚去醉仙樓深造了,帶回什麼新菜來了嗎?”

“有新菜!炒地瓜葉,正當時!我們府裡自己種的!

入世觀的道士說,葉子多了也沒用,可以吃,别薅禿了就不影響長地瓜!”

“好吃嗎?我們府裡也種了地瓜,可沒人告訴我們葉子能吃啊!大廚也不知道啊!”

“這是醉仙樓的新菜,你們大廚沒去學習,怎麼會知道呢?

我們裕王府的大廚當年可是在醉仙樓乾過些日子的!隨時去隨時學,面子大著呢!”

操場外圍,府裡的女眷們站成一小堆,遠遠地看著戰場,因為有侍衛在,不太方便往跟前湊。

蕭風走過去,女子們見他回來了,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說話,亂糟糟的,蕭風也聽不清楚。

“巧娘說吧,你們說話都像炒豆子,聽著累。他們為什麼打架,旺財怎麼樣了,死沒死?”

炒豆子聲停了,隻剩下巧娘溫婉的聲音:“老爺,不關旺財的事兒,他們是搶小狗打起來的。

今天小狗可以斷奶了,巧巧和雲清去劉老爺家抱回來了。兩位王爺進來後就逗小狗玩。

後來兩人爭著要抱小狗,互不相讓,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就動了手。我們也不敢插手,一直打到現在,飯都沒吃呢。”

蕭風皺著眉頭,看著被巧巧抱在懷裡的小奶狗,比旺財剛來家裡的時候還小一點,眯著眼睛全身發抖,看來被嚇得不輕。

雖然看起來很可愛,但應該還沒可愛到需要打一架來爭奪抱抱權的程度吧?所以……

“他們逗狗的時候,爭著抱狗的時候,這條狗是在地上的嗎?還是誰抱著的?”

張雲清偷偷看了巧巧一眼:“劉鵬告訴巧巧,說小狗怕著涼,會拉肚子的,不要放在地上。

不放在乾草上的時候,最好是抱著。所以從到家之後,巧巧一直抱到現在了。”

蕭風哼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兩個混蛋醉翁之意不在狗!

因為誰獲得了抱狗權,巧巧就會跟著誰跑,這才是爭奪抱狗權的真相,根本就是饞孩兒她娘!

想到饞孩兒她孃的問題,蕭風不由自主的看了巧娘一眼,巧娘正眉目微愁地看著巧巧,顯然也想到了些什麼,蕭風趕緊把視線移開了。

蕭風怒氣沖沖的走向這兩頭企圖拱自家白菜的小豬,兩邊的侍衛都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幸災樂禍地看著地上的兩位王爺。

裕王和景王因為姿勢受限,誰也沒看見走過來的蕭風,還在不停地較勁,施展自己的絕招。

“你放腳!”

“你放手!”

“你不放腳,我用分筋錯骨手擰死你!”

“你不放手,我用奪命剪刀腳夾死你!”

“我的分筋錯骨手是安青月獨門絕學,小冬以此招打小蔥,一招製敵!”

“我的奪命剪刀腳是張無心自創武功,豆腐以此招對戰小狐狸,絕殺取勝!”

“我早上吃得多,中午不用吃,跟你耗到晚上沒問題!”

“……我也一樣!”

“你一樣個屁,我都聽見你的肚子叫了!唉?唉唉唉!你斯文一點,這個姿勢千萬不要……”

卜……伴隨著悠長的一聲悶響,景王的一股悶氣衝出了身體,裕王待要扭臉躲閃,奈何景王兩腿將他的腦袋死死夾住……

裕王頓時被生化武器所擊倒,他鬆開了自己的分筋錯骨手,死命掰開景王的雙腿,連滾帶爬地衝到旁邊,連連乾嘔。

取勝的景王也感覺自己勝之不武,臉漲得通紅,趕緊往巧巧那邊看一眼,看自己的獲勝手段有沒有名揚四海。

結果看見了滿臉怒氣的蕭風,正站在他們面前,看那架勢若是兩人再不分開,隨時可能會飛起一腳。

裕王乾嘔了幾下,感覺舒服了一些,趕緊爭著開口訴苦。

“師父,你看見了吧,這小子一向如此!本來很公平的比武切磋,他竟然使出這種無恥的手段!”

景王大怒:“我不是故意的!肚子裡空空的,兩條腿還得使勁夾著,你試試會不會放屁!”

“你就是故意的,我要是憋就能憋得住!這就是君子和小人的不同!卜……”

裕王閉上了嘴,但依舊怒視著景王。蕭風看著鬥雞似的兩個傢夥,無奈地歎了口氣。

“先吃飯吧,你們不吃,别人也不好意思吃。

另外,你倆乾嘛非要喜歡同一隻小狗呢,不能各自喜歡不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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