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善惡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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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看景王,大步走進院子,直接穿過所有人,走到後院,坐在石椅上,閉目等待,跟師兄那死齣兒一樣一樣的。

眾人都看著景王,看他進去還是不進去。很明顯,如果他今天不進去,跟蕭風的師徒情分就算是斷了。

蕭風沒有等他,其實是把選擇權給了他,是願意跟著嚴世藩學,還是願意繼續跟著蕭風學,就看他自己了。

景王站在蕭府大門口,圍著自己的人雖多,他卻感覺周圍空蕩蕩的,就像一個在深山裡迷路的人,面對著眼前的岔路口一樣。

身邊的人如同深山的草木,他們沒有一個能幫自己做出決定的。一旦選擇了一條路,可能會走出深山,也可能迷路到死。

他全身發抖,半天也沒舉起腿來,嚴世藩和蕭風的臉,在他眼前來回的輪轉著,走馬燈一樣。

就在這時,裕王比他更早地下了決心。

“載圳,你真的要跟嚴世藩走?他也許對你比師父對你更順從,更和善,可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

景王驚詫地看向裕王,這個隻比他大一歲的哥哥,此時滿臉的嚴肅,可那嚴肅也掩蓋不住天然的血緣親情。

他原本以為,裕王眼裡,自己隻是個搶走了父皇寵愛的對手,是個未來爭奪皇位的敵人。

但此時在裕王的眼睛裡,他看到了一個兄長對弟弟的關愛,雖然不多,但真的有。

景王本來沒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了,裕王是變了,還是原來就如此?

如果原來就如此,那自己對裕王可曾有過這份兄弟之情?如果是變了,那是因為什麼變的呢?

景王擦擦眼淚,艱難地抬起腳來,往前走了一步,所有人都發出了鬆一口氣的聲音。這聲音鼓舞了景王,他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起來。

裕王拍了拍他的後背,用的勁挺大,多少帶點後悔自己多管閒事的情緒。

巧巧拍了拍他的胳膊,小聲對他說。

“好險,你要走了就吃不著今天晚上的新菜辣椒小炒肉了!”

景王耷拉著腦袋走進後花園,在蕭風對面的石凳上坐下:“師父,我錯了,我不該借……偷拿東西。”

蕭風許久才開口:“載圳,你知道為何劉玄德說‘勿以惡小而為之’嗎?”

景王身為皇子,雖然不怎麼愛學習,但基本受教育程度還是有保證的,自然知道這句話。

“這是劉備勉勵兒子的話,告訴他不要因為壞事很小就去做。

因為防止做壞事要從小事開始防範,否則積少成多,人會變壞,也會壞了大事。”

蕭風歎息道:“人們都是這麼解讀的,其實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景王抬起頭,蕭風當了他和裕王的師父後,基本就像個大哥一樣,帶著他倆玩玩樂樂,用耳濡目染來教育他們。

像個真正的師父一樣給他們正兒八經的講課,今天還是頭一次。

“‘勿以惡小而為之’,是因為惡的大小,其實並不是一個能準確衡量的標準。

一個三歲孩童的小惡,可能隻是打碎碗碟;一個成年潑皮的小惡,就可能是掀翻人的攤子。

潑皮流氓的小惡,可能會讓一個攤販憤懣窘迫;縣官府官的小惡,可能會讓一地百姓傾家蕩產,而王爺天子之小惡,可能會讓百姓有冤難伸,流離失所。

宋仁宗深夜腹中饑餓,想吃羊腿而終不敢言,是因為擔心自己一念之小惡,引宮中朝夕之備,領天下靡費之風。

張飛酗酒之小惡,先丟徐州,後丟性命;曹操雄才偉略,因好色之小惡,先丟猛將,再死子侄。

位置越高,你的一切行為都會被放大,小惡也會變成大惡,因為你的位置決定了,你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兒,就有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傷害。”

景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仍有些不服氣:“師父,你說的道理都對。但我不過借用了兩天弓子,怎麼就小惡變成大惡了呢?”

蕭風淡淡的說:“以入世觀看守之嚴,若不是你的特殊身份,怎能進入到曾造辦的房中,又怎能從容偷走弓子,這就是你的位置之高。

至於你的小惡如何變成了大惡,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十多年前,在嘉興有個地方,有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叫王玨……”

景王沒有吃上辣椒小炒肉,他從後花園裡出來,就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裕王喊他,巧巧拉他,他都像沒聽見,沒感覺一樣,徑直的走出蕭府,上了馬車。

他讓馬車伕去嚴府,但到了嚴府門口,他忽然又改了主意,直接坐車回了王府。

他叫過自己的心腹護衛,讓他去嚴府,叫胭脂豹過來。

“如果嚴世藩問你,我為何要叫胭脂豹來,你先假意不肯說,如果嚴世藩給你銀子,你再告訴他。

就說之前幾次胭脂豹來府上傳話,本王很喜歡她。本王今日心情鬱悶,找她來解悶兒。”

嚴世藩聽到景王要找胭脂豹,果然很驚奇,詢問之下,護衛自然扭扭捏捏不肯說。

嚴世藩揮揮手,侍女拿出一錠銀子來,護衛笑著領了賞。

“王爺今日在蕭府受了氣,心情鬱悶。之前胭脂豹姑娘幾次到景王府送信,王爺十分喜歡,想請胭脂豹姑娘前去解解悶兒。”

恰於此時,一個腳步輕捷的仆從走進來,貼著嚴世藩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嚴世藩恍然大悟,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蕭風果然狗膽包天,王爺受委屈了。隻恨我重傷未愈,無法親自去開解王爺,就讓胭脂豹過去吧。”

胭脂豹接到去陪景王的命令,也十分詫異。嚴世藩嚴肅地吩咐她。

“景王尚且年少,你又有極樂神功在身,不可造次!嗯,淺嘗輒止,千萬控製住,不要傷了景王!”

胭脂豹臉色微紅,故意媚聲道:“主人放心吧,景王還是個孩子呢,能有什麼能為,估計摸兩下就完事兒了,極樂神功傷不到他的。”

侍女微笑著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上下打量著胭脂豹,胭脂豹的心裡砰砰直跳,與侍女對視一眼,轉身離去。

胭脂豹一路上猜來猜去,也猜不到景王找自己要乾什麼。說到好色,其實裕王比景王的名聲更大一些,雖然還沒有妃子,但據說府裡也有美貌侍女。

景王在這方面之前一直不怎麼開竅,莫非是越長越大,忽然開竅了?

這倒也不奇怪,男人嘛,開竅就是靈光一閃的事兒。可能就是一本書,一幅畫,甚至一個夢……

等胭脂豹到了景王面前時,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她肯定是不會陪景王真乾什麼的,但以景王和嚴世藩的關係,她又不能什麼都不乾。

好在姐姐平時教導用心,胭脂豹跟嚴世藩說的也不是假話,打敗敵人的方法有很多,對付景王這樣的少年,根本用不到壓箱底的武器。

景王一臉的急切,急吼吼地趕走了護衛,然後衝到胭脂豹面前,胭脂豹嚇了一跳,以為這小子不講武德,要直搗黃龍呢。

結果景王一把抓住了胭脂豹的雙手,紅著眼睛,仰頭看著她,就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豹姑娘,你告訴我,嚴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師父說的是真的嗎?那個如玉,真的死了嗎?”

胭脂豹一愣,一時不知景王是在和嚴世藩串通來試探自己,還是真的想知道真相。

“豹姑娘,我師父說,我不能問嚴世藩,因為他一定會說謊,但我可以問你,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著景王委屈又急切的眼神,胭脂豹的心軟了,就像她當初看到如玉的眼神一樣,她相信了景王,

“如玉死了,死在了那個弓弦之下,嚴世藩的兩條腿也是被弓弦切斷的。

這是事實,不過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就是你不幫嚴世藩,他也會想辦法偷出來的。”

這句話模棱兩可,因為嚴世藩告訴胭脂豹,景王被蕭風打了耳光,讓她趁機引發景王的仇恨,拉到嚴府這邊來。

所以胭脂豹說這句話,帶著替景王開脫之意。但其實胭脂豹本身也確實想安撫景王,她覺得蕭風把這麼殘酷的事兒告訴一個孩子有點過分了。

“如玉真的是被嚴世藩陷害的?就因為長得漂亮,嚴世藩就把他從一個好好的男人,硬給變成了一個女人?是真的嗎?”

這話胭脂豹再也沒法模棱兩可了,她現在和景王一樣,站在了深山中的那條岔路口上。

如果景王是真的想求證真相,她替嚴世藩欺騙景王,可能會讓景王對蕭風失去信任,從而走上嚴世藩的邪惡之路。

如果景王是和嚴世藩串通一氣,試探自己,那她說出真相就是自投羅網,自己和姐姐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胭脂豹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艱難的開口了,她全身怕地發抖,甚至要靠景王的雙手來維持。

“是,是真的,嚴世藩做過的惡事罄竹難書,如玉隻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件罷了。”

景王鬆開了胭脂豹的手,向後退了兩步,坐在了床上,他雙拳緊握,卻不知道該打向什麼東西,最後捂住了臉,無聲地哭了起來。

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作為皇子,他很早就接觸了社會的黑暗面,明白了權利背後的醜惡。但和嚴世藩相比,他所接觸到的一切還是太純潔了。

胭脂豹努力地控製住自己的顫抖,既然已經賭了,就要賭到底。她靠著景王坐下,輕輕把景王抱在懷裡。

她高大秀美的身材,把景王尚顯稚嫩的肩膀完全保住了,溫暖的氣息帶給了景王安全感,讓景王漸漸放鬆下來。

“豹姑娘,師父告訴我,如果你能把一切事兒都如實告訴我,就讓我也告訴你,他不會讓如玉的悲劇重演,他一定會儘快幫你離開嚴府!”

胭脂豹的全身一震,淚水滾滾而落,落在景王的臉上,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在一起,像兩個同時走出了深山的迷路人一樣。

劉彤此時正在批評蕭風,他是真的驚魂未定,連飯都沒吃飽,這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賢婿,你太沖動了!人在朝堂,必須要成熟!你如此衝動,早晚會禍及家人啊!”

蕭風誠懇的接受老丈人的批評,並誠懇地做了自我批評,最後小聲給老丈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實不相瞞,小婿早就寫好了一封休書,讓小雪收著呢,一會兒讓小雪交給泰山保管。

以後萬一小婿出了事兒,泰山當火速宣佈我與小雪早已和離,當可保全泰山一族。”

劉彤大怒:“你看不起我嗎?我是那麼見風使舵的人嗎?”

蕭風笑了笑:“泰山不要多心,此為以防萬一之策。

萬一蕭風惹了禍,泰山替我保全家人,乃大智大勇之行,何談見風使舵呢?”

劉彤被蕭風說服了,趕緊又添了一碗飯,吃飽喝足後,頓時覺得蕭風順眼了很多。

臨走時,劉彤悄悄找到劉雪兒,希望女兒能把休書交給自己保管。

因為他深刻懷疑,以小雪的性格,蕭風真出了事,她很可能不會拿出休書來脫離關係。

劉雪兒白了父親一眼:“沒有,撕了!”

劉彤急了:“小雪!你誤會為父了!為父不是那等見風使舵之人!這是蕭風主動提出來的,這是以防萬一之計!”

劉雪兒一口咬定燒了,劉彤不敢告訴夫人,隻是一味地糾纏女兒。最後蕭風也來相勸,劉雪兒無奈,隻好進屋翻找一會兒,拿了一張紙交給劉彤。

此時夫人正在催劉彤回家,劉彤不敢耽擱,匆匆看了一眼紙,上面果然寫著“休書”二字,頓時放心,揣進懷裡開心地回家了。

半夜裡,劉彤睡得正香,忽然就被夫人一套組合拳打醒了,劉彤一邊用被子招架,一邊大喊冤枉。

“前天去青樓是被同僚拉去的,大家都去了的,我什麼也沒乾……”

在夫人終於打累了之後,坐在床上開哭,一邊哭一邊罵,把一個紙團扔在劉彤的鼻子上。

劉彤努力睜大被打腫的眼睛,藉著油燈的光亮,展開紙團……

“休書,今有京城主街工部右侍郎劉彤,其妻劉胡氏,為人悍妒,不許納妾,特休之。”

“這是小雪寫的,不是我寫的,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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