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雙拳緊握,悔不當初。
他真該死!
傅卿幾乎扯開了所有白布,隻有最遠處的幾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沒看。
她沒勇氣,她害怕白布之下的人就是周少禹。
她痛恨自己沒早些發覺,更很自己沒早早追出來。
是她害死了周少禹!
正在此時,遠處一個單薄瘦小的身影尋聲出現在不遠處。
認出這個身影,周應淮眸心倏然緊縮一瞬,緊握雙拳轉而打在何方靖的身上,把他這個虯髯大漢都打得後退了三步。
“你打我做什麼?我又沒說他死了。”
此時,少禹看著眼前伏屍痛哭的女人,有些恍惚起來。
“娘?”
這一聲細弱的幾乎不可聞,卻讓傅卿渾身一震。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愣怔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良久,這才反應過來,起身將他一把抱住,嚎嚎大哭。
“兒子!娘來接你回家!”
少禹被這聲稱呼喊得鼻頭一酸,眼眶登時通紅,眼淚簌簌掉下來。
她力氣好大,大得少禹覺得自己要被勒死了。
看見來到身邊的高大身影,少禹把頭埋到了傅卿的身上,再也不看他一眼。
周應淮心中太多情緒,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剛把想把手放在少禹肩上就被傅卿不客氣的拍開。
拍了手背就算了,傅卿不解氣的又往他身上梆梆打了好幾拳。
“别碰我兒子!”
周應淮站在那裡,一聲不敢吭,給旁邊的何方靖都看傻眼了。
這還是當初他印象裡那個威風凜凜的禦前禁衛統領賀之陽嗎?
剛才他未曾細看過眼前的婦人,這會兒見她雖然粗布麻衣,滿臉淚痕略顯狼狽,但也算是小有姿色。
比是肯定比不上當初那個舞姬,但能把賀之陽治的服服帖帖,肯定是有她過人的本事的。
周應淮走到營帳前,撩起看了一眼,裡頭多是一些傷兵,何方靖的老母親與妻兒,連同那些走不動路的老肉婦孺都在裡頭照顧著。
他眸色陡然鋒利,“為何會有傷兵?還要在這個地方紮營帳?”
何方靖濃眉緊鎖,“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再細說。”
傅卿這才得閒細看少禹。
他黑了,也瘦了,兩個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喂得白胖些的孩子又餓成這樣,傅卿又怨了周應淮兩眼,這才拉著少禹隨著何方靖離開。
回了那處府邸,何方靖正要跟周應淮商議要事,想請傅卿先避讓,可還沒開口傅卿就先帶著少禹走開了。
何方靖頷首:“雖然瞧著粗魯些,但也是個講理的人。”
看著周應淮不太高興,何方靖又加了一句。
“也是個好母親,與你十分相配。”
他性格耿直,剛才那些話還不如不說呢。
周應淮無心與他閒聊,直接問:“北境出什麼事了?前方不是還有軍隊紮營,為何幽州城內會有北境的人?城中為何有人放火?”
何方靖臉色一沉,滿是憤恨的拍了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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