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跑到跟前才看見傅卿頭下已經有了一小灘血跡。
他心口一窒,抱氣傅卿就往鎮子的方向跑。
老劉頭往前追了兩步,“周應淮,李大夫怎麼辦?”
早已嚇傻的少禹這會兒倒是醒過神來,他擠到殷禮文跟前,目光沉沉的看著這個將死的人。
“他不能死!他要活著!”
少禹握著雙拳,小身板繃得緊緊的。
“我要他活著,我要他活著!”
他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幾個字,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人。隻是他說話聲音太輕,最後近乎呢喃。
老劉頭聽不清,也不敢再看殷禮文的慘狀,隻喊了幾個人先把他帶回村裡去。
春生爹跟李貴來到跟前,根本無從下手。
“爹,這......這怎麼弄?”
老劉頭也犯了難。
人是被訂在地上的,他們可不敢隨便亂碰。
殷禮文終於緩過來,看著這幫鄉野人張嘴冷笑,剛想說什麼,卻不想嘴巴已經被少禹捂住。
下一刻,他右腳的竹箭被生生拔出,他才忍下劇痛,耳上的那支竹箭又被拔出。
腳上隻是多了個窟窿,右耳卻直接被竹箭削成兩半。
殷禮文疼得大吼,本能的想要反擊時,少禹已經單腳踩在了他那早已被周應淮踩斷了兩處肋骨的地方。
頓時,他渾身冷汗,一張臉煞白,口中再次吐出血水。
他目眥欲裂,張嘴想要呼喊,卻見身上的孩子正用一雙冰冷的眼睛看著自己。
除了冷意之外,那雙眼睛根本窺視不到其他任何情緒,像是一潭幽深,永遠都望不到底。
殷禮文渾身猛地一顫,血液瞬間湧向大腦。
他想起來了,當年那個坐擁北境的男人最喜歡用這樣一雙眸子俯視他的臣民。
殷禮文興奮起來。
周少禹果真是那個人的兒子,隻要他手裡有這個孩子,他就一定能翻身!
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是屈居在賀之陽腳下的人,統領之位,大將軍,甚至於攝政王,隻要他想,他都能做!
“啊!”
慘叫聲下,少禹已經面無表情的拔出他左腿上的劍。因為動作粗魯猛烈,竹箭上頭還帶著些血肉。
少禹似是看不見,隨手將竹箭扔出去,嚇得春生爹和李貴幾人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不光是他們,就是兩河村的其他人同樣震驚不已。
周少禹小小年紀,可行為間冷靜又狠厲,是他們這些老實莊稼人一輩子都不及不上的本事。
“劉叔李叔,你們幫忙把人抬回去,等我爹回來再說。”
春生爹幾個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做主。
“我爹並未殺他,那他就還不是能死的時候。”
說白了,就是他想死都死不成。
李貴狠狠心,“成,那就送回張婆子家的房子,等應淮兄弟回來再說。”
少禹伏下身子,湊到殷禮文已經沒有半點血色的臉邊,“你敢亂說話,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殷禮文連呼吸都是痛的,卻在他這句話後興奮起來。
老劉頭點了頭後,春生爹幾個才把殷禮文抬回了張婆子家裡。旁邊的人都湊上來想看看他的慘狀,又在聽見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後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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