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晚我是想借校友會結識一些投資圈人脈的。
現在計劃落空,我還被看了一晚上的笑話。
嚴冬看不下去了,提議送我去地鐵口。
“抱歉,我不知道寒之會來。”嚴冬神色愧疚,“以前他從不參加這種聚會。”
嚴冬說的是實話,校友會名單上也的確沒有周寒之。
我語氣平和:“沒事,都過去了,以後還得仰仗班委多多提攜。”
嚴冬點頭:“項目書我留著,有訊息我馬上聯絡你。”
看吧,談錢比談感情容易多了。
一小時後,我拎著醒酒藥返回小區。
電梯門開,迎面而來的是一位熟悉的高大身影,仔細一瞧,不是周寒之又是誰?
他手裡夾了支菸,打火機懸在半空中,暗藍色條紋領帶鬆鬆垮垮的懸在脖頸間,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
見到我,他眼神一滯,幽深的黑眸微顫了顫,薄唇緊抿到一處。
我垂眸,從容的收回視線,伸手去按樓層。
我們都沒說話。
倏忽間,一道陰影覆下,濃重酒精味猛地籠過來,我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周寒之扣進了懷裡。
男人沙啞的嗓音落在我的耳中:“絮絮,你還是心疼我的對不對。”
周寒之說這話的時溫柔的蹭了蹭我的脖頸,語氣裡也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這在過往六年中前所未有。
我回想一小時前在聚會上他跟那位林小姐溫聲說話的場景,頓時哭笑不得。
心疼。
說心疼他的,是林西西。
絮絮和西西,發音本就類似。
濃重的酒精味告訴我他喝多了。
我疲倦的抬起頭,提醒道:“抱歉,我不是林小姐。”
周寒之摟著我的手臂明顯一頓。
視線交彙時,我識趣的站到一旁,餘光中,看到了周寒之僵硬的面龐。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
“叮”的一聲後,電梯抵達樓層,我面無表情的往外走,隱約間察覺到了男人若有似無的目光。
我快步進門,然而在房門即將關上時,周寒之忽然毫無征兆的衝了進來,將我抵在了玄關處。
男人長腿侵略強勢,瞬間,我就被禁錮在了他的方寸之地。
“孟南絮,你住這?”
周寒之語氣森然,身上裹著一層寒意。
我住的是兩年前我們同居過的房子。
我實話實說:“房東說了,老顧客,每月減三百。”
三百塊啊,對於我們這種社畜來說,能省則省。
周寒之顯然不大滿意我這個回答,冷嗤道:“故意的?”
我伸手開了燈,指著室內已經倒騰過的格局,反問道:“像嗎?”
他喜歡的性冷淡風如今已變成了孟菲斯風格,兩者南轅北轍。
周寒之收回視線,眉頭微蹙,頓了兩秒後道:“你得搬走,差價我補。”
我不知道周寒之還在介意什麼。
那些我們睡過做過的角落,早已經不複存在,況且他也不會再來了不是嗎?
下一秒,周寒之的聲音便解開了我的疑惑:“林西西住在樓上。”
原來如此。
還真是巧。
難怪方才我們會遇見,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剛送完小姑娘。
他為了不讓她誤會,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我瞅了一眼室內老舊的設施,提議道:“你可以給林小姐換個更好的住處。”
陸家嘴附近,可以站在萬米高空欣賞華燈初上的豪華套房,反正周寒之也付得起。
他一向不缺錢。
周寒之沒聽進我的建議,拒絕道:“我不想她被人誤會。”
他語氣堅決,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周寒之,竟可以替一個人考慮的如此周全。
心口某處像是被毒蜂蟄了一下,泛著絲絲的疼意,我頓了頓,平和道:“抱歉,我不想搬。”
這裡位於大學城附近,物價低,附近的地鐵線直達公司,十分便利。
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我理智說:“你放心,我跟林小姐,不會有交集。”
跟你,亦不會。
我在心裡默默地說。
“你最好言而有信。”
周寒之遞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後,摔門而去。
我愣在原地,心口有些堵。
聒噪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電話來自老闆兼好友吳淩。
“準備一下,明早跟我一起去見新的投資方。”
三十歲的女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聽筒裡冒出來,砸掉了我心口多餘的雜緒。
想著每個月的賬單,我一秒回到現實。
然而當吳淩的那輛奔馳G500停在榮域資本樓下時,我整個人就不淡定了。
榮域資本,投行圈的新晉黑馬,創始人,周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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