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跟班看到他的反應,也不敢再吱聲,明智的躲開了去。
“我要是就不下去請他上來,又能怎樣呢?”
惱火之餘,聞三立開始思考這樣做可能導致的後果,他是真不能親自邀請秦陽上來,否則會顏面儘失,而且是當著一眾下屬和外人的面丟儘臉面,更會被秦陽嘲笑,那接下去的半天,他這個堂堂的市政府秘書長,還怎能在鐘美清母子和秦陽等人面前抬得起頭來?
“我不請他上來的話,雖然鐘老母子會對我產生不滿,但他們同樣會怪秦陽任性乖張,我倒也不算吃虧,也落不下什麼不好的後果。可要往長遠裡看,萬一鐘老母子不高興了,不在市裡投資,那我就少了一樁功勞不說,今天也會白忙一場。唉,這事兒還真是左右為難……”
聞三立正發愁呢,走廊入口處走來了兩個人,正是秦陽和孫伯仁。
秦陽儘管想要藉機教訓聞三立一番,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負的,但也明白應以大局為重、以鐘美清身體為重,所以在剛才邱豔麗上來後,就也識大體明大義的帶著孫伯仁趕了上來,至於和聞三立的私人恩怨,就先放在一旁。
聞三立卻沒想到秦陽不用自己下去相請,就自行找了上來,看到他十分詫異,可很快就自作聰明的以為,他這是怕了自己,不敢得罪自己這個市政府秘書長太狠,心中得意的冷笑起來:“還以為你小子有多囂張呢,原來就這啊,虧我還高看你一眼呢。”
他也沒有揶揄嘲諷秦陽,就隻是冷鄙的瞧著他走過來。
秦陽自然也不會搭理他,跟周蕊問明鐘美清房間後,敲開房門,帶孫伯仁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鐘老,耽誤了時間,還請您見諒,孫大夫已經來了,快讓他給您看看吧。”
見到鐘美清,秦陽先表示了歉意,一點沒提自己受到的委屈,更沒有怪到聞三立頭上。
鐘美清母子聞言越發認可他的品性,鐘美清不方便多問,隻客氣道:“小秦你别客氣,倒是我們給你添了麻煩,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們。”
鐘國祥則直率的問道:“小秦主任,聞秘書長為什麼派人攔住你呀?難道你得罪他了?”
秦陽淡笑道:“工作中的一些小摩擦罷了,不算什麼,鐘總您不用擔心。”又對孫伯仁道:“孫院長,麻煩你給鐘老好好治療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孫伯仁答應下來,請鐘美清趴到床上,開始診治不提。
外面走廊裡,周蕊眼見秦陽出來,上前低聲說道:“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去餐廳等著了,什麼時候鐘老要吃飯了,你直接上去找我就行,我給儘快安排下去。”
“唉,為了接待鐘老,還得讓你費心費力。”秦陽有些歉意的說道。
“你都找上我了,還說這話乾什麼?走啦。”周蕊似嗔似怨的橫他一眼,轉身離去。
秦陽一面目送她遠去,一面給李偉打去電話,讓他告知鐘國雄二人稍候,等鐘美清接受完治療再一起吃飯,隨後又通知等在墓地的呂元,讓他先回去休息,等明早再進行安葬儀式,最後又聯絡李若旖,問她要不要過來陪同鐘美清吃飯。
“秦陽你給我過來!”
聞三立眼看秦陽當著自己這個最高長官的面,拿著手機吩咐這個調度那個的,一副總負責人的模樣,全然湮沒了自己這個秘書長的存在感,心中又恨又妒,等他打完電話後再也忍不住了,喝令他走到旁邊說話。
聽聞這位秘書長的凶狠語氣,邱豔麗嚇了一跳,為秦陽在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說來也奇,她之前恨不得秦陽去死,可自從被他在李若旖那裡求情、今天早上又跟他在電梯裡發生了接觸之後,對他態度竟然大為改觀,雖然對他依舊很不客氣,但已經開始關心他了。
秦陽知道聞三立準沒好話,所以跟他走過去後都沒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要看他如何打擊報複自己。
“我告訴你,你這次的差事已經完成了,你馬上把你後面的工作全都交接給邱豔麗,然後回你的青山縣去!你再能乾我們也不用你了!!哼,在我聞三立面前上躥下跳、耀武揚威、不聽訓導、不受命令,無組織,無紀律,你簡直是無法無天!就你這種德行的乾部,還想留下來給我們市政府辦公廳幫忙?你别做夢了,你趁早給我滾,馬上就滾!”
聞三立越罵越有氣,最後也不讓他做交接了,直接指著走廊入口轟他走人,至於把他轟走後如何應付鐘美清母子,倒也不難,隨便找個藉口就糊弄過去了,比方說秦陽縣裡有事,領導把他急召回去了,難道鐘美清母子還能去縣裡找他領導確認不成?
秦陽還未表態,聞三立又冷哼一聲,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李若旖為什麼那麼器重你,但我看得出來,她想抬舉你來市裡發展。那好,我今天就告訴你,隻要我聞三立在市裡一天,你就休想調到市裡來工作!不管你是想來辦公廳,還是想去其它什麼市直機關,反正隻要市裡還有我聞三立這一號,你就休想調進來!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秦陽聽了他這兩番話,心中也很惱火,但更明白,自己不論是反懟還是認慫,都於事無補,還會讓他氣焰更加的囂張,因此就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東張西望的假作什麼都沒聽到。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是沒聽見啊還是跟我裝蒜呢?我讓你滾回青山去,你跟我裝什麼蒜?!”
聞三立見他如若未聞一般,有種蘊含千斤巨力的一拳打在空氣中的感覺,别提多難受了,面色鐵青的質問道。
“不行,我得上個廁所,憋不住了。”秦陽說完奔了洗手間,根本沒理他。
聞三立見他跟自己裝傻充愣,氣得火冒三丈,忍不住瞪著他背影罵了一句,罵完還不解氣,又指著他對邱豔麗二人叫囂道:“你們看見了沒,這個混賬東西什麼態度?我讓他滾,他竟然跟我裝蒜,裝沒聽到。可他也不想想,裝沒聽到就行了嗎?現在我就當你們的面撂下一句話,今天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我要不把他趕走,我就不是聞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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