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剛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到青山以後,陸捷和薛冰都想把我爭取過去,尤其是陸捷,為了爭取我,對我各種示好,但我這個人曆來特立獨行,不喜歡站隊……”
秦陽點了點頭,知道他說到重點上了,屏息凝神,聽他說話。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站隊,而是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憤世嫉俗、自以為是,說句大白話就是憤青,遇事不講立場、不講原則、不講對錯,全憑個人好惡,所以在哪個班子裡頭都不受人待見,都被人排擠。”
石玉剛越說表情越落寞,語氣也透著悔意。
秦陽點頭道:“這樣確實不太好,你身在官場,就得按著官場的規則來。你想按自己的意誌行事,就得先爬上去,當上大領導再說。”
石玉剛歎道:“我其實早就領悟到這個道理了,但是一直懶得改,因為我覺得我這輩子不可能有什麼大出息了。”
“誰說的?你這麼想可是大錯特錯!”
秦陽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可是南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論才乾能力,整個永陽市比你強的人又有幾個?從你上次指點我,我就看出來了,你是有真才實學的,也是能乾大事業的。以後我要是有機會在市領導跟前推薦乾部,肯定第一個推薦你。”
石玉剛感激無比,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先謝謝老弟你好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青山縣改掉我原先的臭毛病,從此按著官場規則做人做事。正好今天你跟薛書記都向我伸出援手來了,我也不能不表示,從今往後,我就全心全意支援薛書記的工作,給她保駕護航!”
秦陽大喜過望,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端杯敬向石玉剛。
自從石玉剛來到青山縣以後,秦陽就一門心思的想幫薛冰把他爭取過來,而今天之所以熱心幫他解決大麻煩,固然是有急公好義的心思在裡頭,但也是想要賺他的人情,好讓他站過來幫薛冰。
眼下終於達成了心願,秦陽心頭大石落地的同時,也替薛冰高興。
薛冰得到石玉剛這個縣委副書記的支援,以後就擁有五票了,也就能壓過陸捷一頭了,哪怕唯利是圖的歐陽文妤站到陸捷那邊去,也能跟他們旗鼓相當。
等過陣子抓到申鍛鍊的把柄,再把他拉攏過來,那就能對陸捷一夥形成碾壓之勢了,陸捷會迅速失勢,滅亡的速度也就會加快許多。
秦陽越想越高興,一時興起就多喝了幾杯,不知不覺就喝多了,等吃完飯離開石家的時候,已是頭暈目眩、全身發飄,腳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團上似的,搖搖晃晃的都快站不住了。
“誒,怎麼是陳所長你來接秦陽了?”
石玉剛也喝多了,把秦陽送進車裡後,想要叮囑司機開慢點,哪知繞到駕駛位看時,裡面坐著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正是縣招待所長陳姍姍。
陳姍姍對他嫣然一笑,道:“石書記好,今天下午我們縣青年聯合會召開成立大會來著,並選舉出了首屆委員會,秦陽雖然缺席卻也被推選為了會長。晚上我們還有個會要開,我就過來接他了。”
石玉剛哦了一聲,道:“那你就送他回去吧,路上開慢點,到家不行就讓他直接休息吧,别開會了,他今晚喝的可是不少。”
陳姍姍連連答應,與他道别後驅車駛離。
“你剛才……剛才說什麼?我被……被選為會長了?”
秦陽雖然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但還聽得到話,說得出口,隻是結結巴巴的不太流利。
陳姍姍抿嘴一笑,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道:“你還真喝多啦?”
“那……那是,我喝……喝了得有……少說半……半斤……”秦陽得意洋洋的道。
陳姍姍從來沒見過他喝多的模樣,見他醉態可掬,忍不住莞爾,笑道:“那不多,能喝白酒的喝個一兩斤都沒問題,我一個女人家還能喝小半斤呢。對,你被推選為會長了,誰讓你在成員裡頭是最有名望的那一位呢?!不過今晚可沒什麼會要開,我那是騙石書記的,不然他該懷疑咱倆關係了。”
秦陽嗬嗬一笑,道:“咱倆……什麼……什麼關係啊?”
“你說咱倆什麼關係呀?”陳姍姍笑盈盈的反詰道。
秦陽幾乎沒過腦子,下意識地答道:“咱……咱倆好……好唄。”
陳姍姍點頭道:“對,咱倆就是好。你别說話了,眯會兒吧,到家再說。”
秦陽胡亂嗯哈兩聲,閉上眼仰靠在後排座上不動了。
一路疾行,夜裡九點左右,陳姍姍把秦陽拉回了自家拆遷所得的第二套房子樓下,也就是薛冰租住的那個小區裡面。
“你還能自己走嗎?”
把車熄火後,陳姍姍回頭問了秦陽一嘴。
“嗯?”秦陽隻做了一聲迴應,就沒别的反應了。
陳姍姍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苦笑搖頭,下車打開左後門,一手拽他的胳膊,一手去抱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車裡攙扶出來。
可就算是這樣,秦陽身子還是搖搖晃晃的打擺子,根本就站不穩。
還好此時已近深夜,又是冬天,樓下沒人,不然還得被人圍觀呢。
“到……到哪了?”秦陽睜開眼四下裡看了看,卻也隻是看了看,什麼都沒辨識出來。
陳姍姍道:“到我家了,我扶你上去。”
秦陽嗯了一聲,倚靠在她身上不動了。
陳姍姍苦笑道:“你這是喝了多少啊?從來都沒見你喝那麼多。”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扶著他的胳膊,帶他走上樓門台階。
這是棟六層板樓,沒有電梯,陳姍姍隻能憑藉自己的力量扶著秦陽走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累得氣喘籲籲渾身冒汗了,才把他帶到家門口。
“呼……呼……你個傢夥,也太沉了吧……”
陳姍姍站門口稍微歇息了下,才從包裡翻出鑰匙,將門打開。
屋裡漆黑一片,還有一股子淡淡的黴味,自然是很長時間沒有通風的緣故。
陳姍姍扶著秦陽走進家裡,反手把門關閉,扶著秦陽走到沙發前坐下,道:“我給你倒點水喝吧?”
秦陽無力的靠在沙發背上,嗯了一聲。
屋裡倒是有飲水機,可惜沒有通電。陳姍姍就隻給他接了一杯涼水,回到沙發前親自送到他嘴邊。
秦陽喝了兩口就不喝了,陳姍姍便把水杯放到茶幾上,道:“我扶你去躺下吧。”
這次秦陽都不吱聲了,陳姍姍唯有苦笑,攙他起身,到臥室裡把他扶躺到床上,然後將他身上衣服脫了個光,去洗手間接了盆熱水回來,用毛巾投水給他擦拭了下身體。
隨後陳姍姍自己去洗手間簡單沖洗了下,回到臥室將燈關掉,赤條條的鑽進了他的被窩。
“我天天想著跟你同床共枕,直到今天才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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