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樓梯口望風的那個男子轉頭望了他一眼,掏出煙和打手機,悠閒自在的抽了起來。
進入薛冰房間那個男子,先在外間客廳和裡間臥室不為人注意的地方,分别放置了兩個微型攝像頭,角度能拍攝到房間大部,然後走到茶桌前,拿出一小瓶無色透明的液體,分别倒入電熱壺、保溫壺和兩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瓶裡。
當然,他這麼一操作,那兩瓶礦泉水就變成開封的了,但他擰上瓶蓋的時候,特意將瓶蓋上下的連接點破損處對到了一起。隻要薛冰不刻意觀察的話,是不會發現破綻的,就算她擰開後覺得不對勁,也無法辨知真相了。
而之所以將兩瓶礦泉水都灌入安眠藥,是因為他不知道薛冰會喝其中的哪一瓶,所以乾脆就全灌入。
做完了這一切,他走到門口,通過無線對講機詢問道:“能出嗎?”
“能出,完事了?”
那男子嗯了一聲,開門出去,將屋門鎖上,回了自己房間。
樓梯口望風那男子看看四下無人,將菸嘴屁扔進垃圾箱,也走回了房間。
房間內,為首男子掏出手機,打開與那兩個微型攝像頭配套的攝像程式,手機螢幕上便現出了薛冰房間的實時監控畫面,十分清晰。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滿意的笑了出來,開始耐心等候薛冰下班回來……
晚上八點三十五分,薛冰與秦陽結束了培訓,走出辦公樓後分道揚鑣,薛冰步行回返了斜對面的招待所。
回到房間裡後,薛冰照舊先換上睡衣,然後去洗手間洗漱,出來準備再加會兒班,梳理下今天的工作要點,但在加班之前,她要先喝下治療乳腺增生的藥物,之前在單位沒時間喝。
走到茶桌前,她先端起了不鏽鋼保溫壺,稍微晃了晃,發現裡面已經沒什麼水了,便信手拿過一瓶礦泉水,打算新燒一壺水。
她知道,對於自己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來說,小小的礦泉水瓶蓋也很不容易擰開,所以她左手握緊礦泉水瓶身後,右手用了很大的力氣去擰瓶蓋,哪知剛剛一擰,瓶蓋就鬆動了。
“咦?怎麼這麼輕鬆就擰開了?我好像還沒使勁呐!”
薛冰作為一個女人,天生擁有心細如髮的天賦,一下就覺察到了不對,舉起礦泉水瓶仔細觀察,發現瓶蓋確實已經擰開了,瓶蓋上下的連接點處有著清晰的斷痕,但問題是,她剛才根本還沒使勁呢,而且也沒有感覺到瓶蓋上下那幾個連接點斷裂帶來的頓滯感。
“感覺像是早就擰開了的樣子呢……”
薛冰心中唸叨著,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斜對面的一個房間裡,正有兩個大男人,通過手機上的實時監控畫面,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緊張得臉色發白,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發現破綻了,怎麼辦?”其中的副手忽然出口說道,聲音放得極低。
為首男子點頭道:“這也很正常,别說她這個精明老練的縣委書記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覺到瓶蓋不對,不過也用不著大驚小怪的,她不會多想的。”
他的話很快得到了印證,在二人的目注下,畫面上的薛冰將礦泉水瓶從眼前拿開了去,然後將瓶蓋徹底擰開,把瓶子裡的水都倒進了電熱壺裡。
看到這一幕,那兩個男子都鬆了一口氣出來,可二人很快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薛冰又把另外一瓶礦泉水拿了起來。
“完了完了,這下可算徹底完了,她要再發現不對的話,一定會起疑心的。唉,你就不該兩瓶水都打開放藥。”那個副手驚惶的叫道。
為首男子緊張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隻是凝目盯著畫面裡的薛冰。
薛冰之所以拿起第二瓶礦泉水,一方面是因為一瓶礦泉水不夠她今晚和明早飲用的,另一方面是想跟第一瓶做個對照,看看瓶蓋是不是同樣可以輕鬆擰開。
但是這一次,她在擰蓋之前,先把瓶蓋部位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想看看這瓶礦泉水是不是擰開了的。
她這也是人之常情,不論是誰,在懷疑第一瓶礦泉水是開封的以後,肯定也會懷疑面前的第二瓶礦泉水,多半會拿起來做個比照。
“果然,瓶蓋是擰開了的,這兩瓶都是擰開過的!”
薛冰目光如電,隻一眼就看出,這瓶礦泉水的瓶蓋上下連接點處雖然抵在了一起,但已經有白色的裂痕斷面顯露出來,當然要是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發現的。
“招待所的服務員怎麼搞的,為什麼會給我送來打開了的礦泉水?而且兩瓶都是打開了的,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薛冰心下驚疑不定,拿著手裡這瓶礦泉水,就想下樓找前台問問,但剛轉過身去,忽然覺得這樣不妥,有自墮身價之嫌,便走到座機前,拿起話筒,給樓下前台打去電話,讓她送兩瓶新礦泉水上來。
可巧,此時招待所副所長陳姍姍正要下班還沒下班,正在大堂聽女前台彙報一件稀奇事。
女前台剛彙報完,就接到了薛冰的電話,接完後趕忙拿上兩瓶礦泉水,就要給她送上去。
“這是誰要水?”陳姍姍見狀隨口問道。
“薛書記!”
“給我,我給她拿上去!”陳姍姍對於這種能向薛冰獻殷勤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說完伸手接過女前台手裡的兩瓶水,邁步走向樓梯。
很快,薛冰見到了陳姍姍,見她親自送水上來很是驚訝,問道:“陳所長你還沒下班?”
“剛要下班,聽說書記您要水,我就順便給送上來了,也算站好最後一班崗吧嗬嗬。”陳姍姍陪笑說道。
薛冰聽了就笑,把她請進屋裡。
陳姍姍將兩瓶水放到茶桌上,卻見桌上還有一瓶沒喝的礦泉水,有些好奇地問道:“書記,這一瓶水怎麼還沒喝呀?”
“你來了正好,我這話正好跟你說,免得直接跟服務員說,顯得我小題大做。”薛冰走到她身邊,將兩瓶礦泉水的問題講了出來。
陳姍姍聽後滿臉的不可思議,半響訥訥地道:“不……不大可能吧?我們每天給客房送的水,都是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新水,絕對不會是被人打開過的水。尤其是書記您這兒,更是我們服務的重點,那些服務員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薛冰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彷彿在說:“可這事兒就是發生了,你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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