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淡淡的道:“哦,曹董是什麼想法?”
“說起來子健也不是外人,是我親侄子,你也是我侄子,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的解決矛盾,你說是吧?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放子健出來,我讓他給你做最真誠的賠禮道歉,再賠償你八十八萬的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好不好?”曹金眼巴巴的看著他說道。
秦陽聽到這心頭一動,哎呀,自己好像疏忽了,可以跟曹子健討要一筆賠償金的,這錢不要白不要,冷笑道:“曹董挺有意思啊,賠償我醫藥費還要給個吉利數字,可惜我這傷值不了那麼多醫藥費,曹子健把他該賠的數目賠給我就行了,五萬我不嫌少,十萬我也不嫌多。”
曹金見他口風咬得很死,暗暗皺眉,賠笑道:“賢侄,你看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就賣我一個面子吧。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又是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大老遠跑過來找你求情……”
“你來找我求情,還不說實話?你不會不知道吧,根本不是曹子健要打我,而是令郎在報複我。就因為前天我阻止他騷擾我姐、縣政府招待所副所長陳姍姍,他就惱了,授意曹子健找人打我,案發後還將責任推給了曹子健。沒想到曹董你卻也跟著將黑鍋推到曹子健頭上,當麪糊弄我,還好意思說來求情?有這麼求情的嗎?”秦陽無限鄙夷的說道。
曹金很是詫異的道:“不會吧,怎麼可能是子龍乾的呢?他從小就被我嚴加管教,被當做集團繼承人來培養,現在知禮守法、循規蹈矩,就算還有幾分不肖,但也絕對乾不出你說的暴力事情來啊。當然他糾纏你姐的事是真的,他被你阻止後心裡不痛快,就跟子健說了說,結果子健就自作主張替他報複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曹金心裡還在暗罵兒子肆意妄為、膽大包天,就為了個女人,就為了出口氣,連秦陽這種已經在縣裡嶄露頭角的官場紅人都敢隨意毆打。
其實昨天夜裡,他從曹子龍口中得知真相的時候,已經發過一頓脾氣,甚至還踹了曹子龍一腳了,饒是如此,還是被氣得一宿都沒睡,一整夜都在忿忿地想,為什麼自己這麼個英雄好漢,會生出曹子龍這樣一個愚蠢驕橫的紈絝子弟來?
可那又如何?到底是親兒子,還是唯一的兒子,也隻能處處護著他,所以現在見到秦陽,明知真相也要幫兒子遮著說,至於此舉會否引發秦陽愈加不滿,也顧不得了。
“行了曹董,我還很忙,沒空聽你編瞎話。說起來你也挺不容易的,這麼大歲數了,還得站出來給兒子擦屁股。你要不想以後繼續給他擦屁股的話,就回去警告他一嘴:記住這次教訓,往後别再惹我,否則他早晚也得去陪著曹子健,我這可不是嚇唬他!”
秦陽說完這幾句,轉身走上台階。
曹金急忙追上去道:“賢侄,那你說,我們怎麼做才能讓你解氣?”
秦陽頭也不回地道:“你們什麼都不用做,等曹子健被宣判,我自然就解氣了。”
曹金恨得牙根癢癢,停步說道:“秦陽,我這其實是幫我兄弟曹銀來跟你求情,我拿你當侄子,對你客客氣氣,但我兄弟可不拿你當侄子,他要是知道你不賣我們曹家面子,存心跟他們父子過不去,可不會跟你客氣!”
“嗬嗬!”
秦陽聞言笑了兩聲,回身對他道:“不管是曹子龍還是曹銀,抑或是曹家另外某個人,有一個算一個,誰要對我不客氣,我就會讓他付出沉痛的代價!曹子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我保證他不是最慘的那個!”說完大步走入樓內。
曹金見他雖然是笑著說的,但這番話卻是狠辣無情,心頭忍不住抖了兩抖,又想到他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心裡是既發愁又怨恨:“馬勒戈壁的,從縣裡有我曹金這一號開始,上到有頭有臉的人物,下到無名無姓的百姓,就沒人敢不賣我曹金的面子。唯獨秦陽這小子,自覺有縣委書記撐腰,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就敢跟我對著乾,還敢當面威脅我,簡直特麼該死!”
想到這,他忿忿地捏緊了拳頭,真想現在就找一票人過來,活活打死秦陽。不過他又確實有些忌憚秦陽,畢竟秦陽身後站著縣裡一把手薛冰呢。哪怕薛冰再怎麼不得勢,那也是縣委書記,手裡也握有不小的權力,不是誰都能撩其虎鬚的,就算是他這樣的縣裡頂級豪紳,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
所以不能急於報複秦陽,還是先回去,找兄弟兒子好好商量一番,商議出一個既能解恨又沒破綻的手段再說。
這麼想著,曹金怒哼一聲,回到車裡,揚長而去。
“哎喲,秦主任,你這是怎麼了?”
秦陽上樓的時候,正好撞上同僚、縣委辦副主任賈學勇,賈學勇見他一副手臂骨折的模樣,不由得幸災樂禍,臉上毫不顧忌的露出了笑意。
秦陽也不跟他一般見識,淡淡的道:“得罪了小人,昨晚被打骨折了。”
“是嗎,這麼慘啊,真夠可憐的!”
賈學勇收起笑意,面現虛偽的同情之色,道:“不過我也得說你兩句,秦主任,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看對方下手這麼狠,很顯然你也有錯的地方啊。你這個人年輕氣盛、自以為是,說話辦事都不過腦子,太容易得罪人了。你以後可得千萬注意,不然免不了還得被打。”
秦陽嗬嗬笑了起來,這廝還真是賤啊,逮著機會就嘲諷自己一通,可惜他挑錯對手了,自己可不是任人欺負不還手的慫人,走到他跟前笑道:“不是我太容易得罪人,而是這年頭小人太多。你看我身邊圍繞著多少小人啊,隨便上趟樓都有人跳出來咬我。不,這已經不是人了,應該說是瘋狗了。”
賈學勇臉色刷的一沉,怒道:“你說誰是瘋狗呢?”
“誰咬我誰就是瘋狗!”秦陽說到這抬起右手,在鼻子下邊扇了扇風,露出厭惡的表情,道:“這瘋狗不光愛咬人,嘴巴還臭呢,嘔……熏死我了,好噁心,我得趕緊走了,免得被他熏死!”說完上了樓去。
賈學勇確實有口臭的老毛病,他自己也知道,因此現在被秦陽諷刺後,雖然極度惱火,卻也十分心虛,把右手兜到嘴前吹了口氣,又捂在鼻子上仔細嗅聞,臉上慢慢浮現出窘迫之色。
下一秒,他飛快地從兜裡掏出一罐口香糖,倒出兩粒,送到嘴裡大嚼起來,又回頭望了眼樓上,已經看不到秦陽的高大身影了,撇撇嘴罵道:“就你鼻子尖,我看你特麼才是狗!”心裡卻也長了個記性:“以後我說話的時候可得躲他遠點,免得他當眾說我口臭,讓我下不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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