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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缺賴到了一頓午飯。
“夫人,這紅燒獅子頭,還是您這裡的廚子做的最好。”
林之念吃飯不說話。
“夫人,您嚐嚐筍尖,我親自去山上挖的,一早帶過來一般人挖不到。”紀公子親自起身用公筷給夫人佈菜。
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訴他,他紀缺會給除父母之外的第三人佈菜,他打斷他兩條腿。
如今殷切的看著林之念夾起來吃下,認真的不得了:“怎麼樣?”
林之念看著他的樣子,都要懷疑是他做的,點點頭。
紀缺覺得自己一大早上山值了。
紀缺再次起身,給夫人往碟裡添了一些,驟然想到挖筍的山中住著的人,心緒突然複雜。
他來汴京了。
她知道嗎?
又覺得自己無端猜測。
魏遲淵有他的修典深耕;夫人也有忙不完的事。何況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能在他們兩人心裡留下什麼痕跡。
如果大夫人愛著,魏遲淵怎麼忍心放手。
如果魏主念念不忘,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聽說過他回來的訊息。
反而是知道一點皮毛的人,無限放大兩人的傳言。
他不也是,因為一點模棱兩可,就找上來的人。可卻從未見她處理涉及魏家的人事時有任何猶豫。
恐怕現在也是,除了他們知道一些過往的人,總覺得兩人之間有驚天動地的逼不得已,有種種難分難捨,他們兩人都覺得過去了吧。
過去了嗎?
為什麼不過去?
紀缺很久沒有動過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一些事,他至今仍然願意。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紀缺仰慕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他紀缺還願意無名無分的跟著她,她知道嗎?
至於陸緝塵……在他看來,陸緝塵並不算夫人的夫君、一個小叔子,還是兼祧,頂多算夫人身邊的人。
他們夫人,喪夫,主一房主事,房裡沒人。
紀缺不喜歡掩飾自己的內心,換成任何一個其他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喪夫還是有夫,他高低喊幾句,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她身上,他越來越怯了。
隻敢好好做事,不敢‘胡言亂語’,這麼不自由的日子,他竟然沒有像以前一樣,甩手就走,還一做就是這麼多年。
他這個浪蕩子的名頭快易主了。
“靜園進來了,平昌茶樓以每年三分之一的盈利引進靜園二分之一的曲目,護西茶舍以二分之一的盈利,引進我們以後所有曲目,剩下的戲院、茶社都在談小曲入股分成。”
不是這件事如何,而是,有了這兩大茶舍發話,意味著,他們的茶、鹽、絲、紙、菸草都可以大規模有序進入。
進駐這兩個地方,僅僅是一部戲。
林之念隻是聽一聽。
紀缺見狀,從早上開始就有些激動的心情,突然有些落寞。
她沒有反應是對的,相比他們這些銅臭商販,文士得以光明正大的大規模入駐各地地方主事,才是大事,商界的這點小事,她自然不看在眼裡。
她從來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紀缺看著眼前的飯菜,突然不想吃了。
林之念看著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剛剛不是還很高興,局面打開了又有新煩惱?“吃好了?”
“沒有。”
孩子氣:“說起來,你是不是組建了四海商會?”
“嗯?”
“那你還有空天天來我這裡吃飯,你不是要整合戶部名下三大商行,聯合四海商會,過天下稅收?”
紀缺一點點坐直,開始茫然的沒懂,他一個商賈有什麼資格談天下稅收,國儲、國資、國戶。戶部每日遙控的天下銀兩,稍微轉個彎,都能閃了他們的腰,這也是他們一直避行的原因。
但夫人說了,就不是空穴來風?
“個人信托做的很好。”這些稅務在二十一世紀還在吸血,新殖民體係,從來不是土地,更不是簡單的倒買倒賣,而是龐大的金融體係下的新金融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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