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雙人床非常寬大,兩人分睡內外兩側的話,根本就碰不到彼此。
儘管兩人想要維持的就是這樣的距離和狀態,但真睡在一張床上卻又不能挨著彼此,心裡還是很彆扭的,身體也一陣陣躁動,在表達著與內心完全不同的想法。
這一刻,固然秦陽想招呼伊人鑽進被窩,陳虹也想睡到他的身畔,但二人誰都不敢為之付出行動,都怕會再次發生上次的亂情錯吻事件。上次還能拿醉酒當藉口,這次可就沒有任何藉口了。
二人各自浮想聯翩、心煩意亂,卻始終沒人說話,一時間搞得屋裡的氣氛既壓抑又沉悶。
後來秦陽實在忍不住了,跟伊人沒話找話道:“對了,你們區旅遊局二把手趙慶國沒再找你麻煩吧?”
陳虹面現苦笑,道:“麻煩沒找過,不過上個月他通知我,咱家酒店的星級有效期快到截止日期了,今年要重新評定,而且會評定得非常嚴格,讓我按照評定標準一一細化檢查,爭取一次通過。不知道他這是好心提醒,還是暗示我跟他搞好關係。”
秦陽道:“按理說,有我那個在區政府當秘書長的大哥在,趙慶國應該不敢再打你的主意,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話說回來,就算他打你的主意,我也能治他。你回頭看看吧,他要是趁機勒索你,你就告訴我,我過去解決他。”
他已經托小老弟呂元搞到了趙慶國違法亂紀的罪證,隨時可以將其拿下,因此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陳虹難為情的說道:“那到時還得麻煩你跑一趟……”
秦陽失笑道:“你跟我還用說這話?難道你沒把我當親人嘛?”
陳虹聽了這話,不由得回想起與他結識以來,被他相救、陪伴、守護、服侍的一幕幕,心間熱流湧動,化為一股濃厚的情意在心頭激盪翻騰,可轉念想到自己礙於人倫禮法不能跟他相愛,又忍不住傷感萬千,一時情緒激動,竟然幽幽的哭了起來。
秦陽聽到她的哭聲驚呆了,納悶自己也沒說錯什麼話啊,怎麼就把她給說哭了呢,忙翻身點亮床頭燈,湊過去問她道:“你哭什麼呀?”
陳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隻是哭,並不言語。
秦陽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中憐愛之極,忙用手給她擦拭臉面淚水,苦歎道:“唉,你先别哭了,到底因為什麼哭啊,是我說錯話了還是怎麼回事啊?”
陳虹哭著搖搖頭,忽地撲進他懷裡,抱緊他泣道:“你說我這輩子是命苦啊還是命好啊,說我命好吧,我還不大的時候父母就都沒了;說我命苦吧,我又先後遇到兩個對我特别特别好的男人。這兩個男人,一個我不愛,但我又不得不嫁給他報恩;一個我愛,但我又不能跟他相愛,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對我啊,我好苦啊,我心裡好難受啊嗚嗚……”
秦陽聽得心頭震盪,萬料不到她在哭訴的過程中向自己吐露了真情,雖說早就心知肚明她喜歡自己,但現在聽她親口承認還是既吃驚又開心,額外還有三分得意,正要出口勸她,忽聽咚咚咚的響起了敲門聲。
他聞聲轉頭看向屋門方向,納悶這麼晚了誰會來敲門,是那個老闆娘還是保潔大媽啊?
陳虹也聽到了敲門聲,立時收住哭聲,抬頭看向屋門。
敲門聲響過後,門口響起一箇中年男子透著威風的叫門聲:“開門,警察查房!”
秦陽心頭一緊,大晚上的警察怎麼會突然跑過來查房?是抓嫖啊還是例行治安巡查?如果是後者的話倒還好說,如果是前者,自己二人並非夫婦,卻共宿一室,可就解釋不清了,卻又不能不去開門,隻能暗歎一聲,片腿就要下床。
陳虹抬手將他按住,道:“你别動了,還是我去吧。”說完擦乾臉上淚水,下床打開屋燈,走到門口開了門。
門剛開,就有一中一青兩個警察走進屋來。這兩名警察什麼都沒帶,别說是全副武裝了,就連例行巡檢的穿扮佩戴都沒有,隻有那青年警察手裡拿著支警用袖珍手電筒,進屋就朝陳虹臉上照去。
陳虹被他照得瞬間失明,急忙拿手遮擋,轉頭避開。
那青年警察見她身上穿著衣服,有些詫異,呆了一下舉步走進臥室,眼看秦陽坐在外首床上,又拿手電筒照射向他。
秦陽抬手遮光,厭惡不已的斥道:“照什麼照?屋裡亮著燈呢你還照?”
那青年警察聽後面現凶橫之色,叫道:“哎呀,你廢話不少啊,怎麼著,不服啊?不服好說,我現在懷疑你是重大刑事犯罪負案在逃人員,要仔細甄别你的相貌特征,你給我坐好了别動,我非得好好照照你不可!”說完走到床邊,故意拿手電筒懟到他臉上照射。
那中年警察看到這一幕,嘴角劃過一抹鄙夷的冷笑,大剌剌的吩咐道:“你們倆把身份證拿出來。”
秦陽一抬手就把那青年警察持著手電筒的手臂拍開了去,冷冷地道:“跟我耍威風,你還差得遠!你們倆是縣局治安大隊的呀,還是城關派出所的呀?”
二警聽到這話一怔,彼此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他是有來頭的,不然不會這麼問。
那青年警察試探著問道:“治安大隊的怎樣,城關派出所的又怎樣?”
秦陽哼了一聲,不屑地道:“治安大隊的我找齊振興理論,城關派出所的我就找你們新所長問罪,問問他們怎麼會有像你這樣態度蠻橫、一點都不尊重人的警察存在。”
那青年警察心頭一激靈,失聲叫道:“嘿,你還知道齊大隊呐,你是乾什麼的呀?”
話音未落,那中年警察上來把他扯開兩步,給他打了個眼色,然後對秦陽道:“把你們倆身份證拿出來。”
“我來拿!”陳虹說完跑到桌邊,先將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又問明秦陽的身份證所在,從他錢包裡翻出來,一起遞給那中年警察。
那中年警察接到手裡隨便看了看,秦陽留意到他沒帶身份證查驗設備,感覺他們不是來搞治安巡查的,而是過來抓嫖的。
果然,那中年警察隨即問道:“你們倆是什麼關係啊?”
聽到這個問題,秦陽和陳虹相視一眼,都很心虛,也都很發愁,不知道該說是什麼關係,說叔嫂關係肯定不行,說出來絕對會被這兩個警察笑掉大牙,可要說是男女關係,又有點委屈了自己二人的意思。
那青年警察見二人猶豫著不肯說,便知道二人關係存有貓膩,當即譏諷二人道:“不敢說是吧,那看來你們不是嫖娼就是婚外亂搞了。”
陳虹聞言又驚又氣,怒道:“你别胡說,我跟他是……是……”
那青年警察冷笑道:“是什麼你倒是說呀,别打磕巴啊,哼哼,還跟我抵賴呢,你當我是頭一天乾這個呀?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們倆做賊心虛,絕對跑不了嫖娼和亂搞!正經兩口子誰晚上住旅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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