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姿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對待自己溫和友善、乾淨利落,從來都沒有任何讓自己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可惜他是遠郊縣的人,自己跟他產生不了什麼交集,不然倒是可以和他交個朋友。
喬子恒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包廂,渾然不顧老闆高紅光正跟薛冰說笑,走到二人中間站定,臉色陰沉的跟薛冰告狀道:“薛書記,今天市台一姐顏姿也來了,她不僅才華橫溢,政治素養也很高,平時高書記出行都是她隨隊采訪。我剛才叫她過來坐,想介紹她給你們認識,便於你們搭建縣裡與市台合作的橋梁。哪知道你們這邊有個叫秦陽的乾部,愣是攔著她不許來,先頂撞辱罵了我一頓,又一掌把我推翻倒地,你說怎麼辦吧?”
這番話講出來,在座一眾市縣領導全都驚呆了,你看我我看你的,誰都不敢相信,喬子恒出去了這麼一會兒,就跟人打起來了,而且還讓人打了,打他的還是縣裡一個乾部。
乾部跟乾部打架,就已經足夠聳人聽聞的了,又何況是在市委書記調研期間?更何況參與打架的還有喬子恒這個市委一秘?這簡直是亙古未有之奇聞!
就在薛冰和高紅光還處於震驚中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陸捷已經挺身而起,臉色嚴肅的道:“竟然有這種事?秦陽真是太不像話了,身為黨員乾部,竟然當眾毆打市裡來的尊貴領導,他這簡直是目無法紀、喪心病狂!喬處你等著,我這就把他揪過來,先讓他給你賠罪,再嚴肅的處理他,一個大過處分是跑不了的了!”說完向外走去。
喬子恒聞言心中大樂,心想他這個盟友可真靠譜,也很會做人,以後可要跟他深交一下,提醒他道:“秦陽在左邊的海華閣裡頭!”
陸捷哦了一聲,急急走向門口,心想今天這個寶貴機會可是來之不易,一定要把握住,將秦陽治個半死,最好是能追究他的法律責任,一舉將他開除公職,那樣的話,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
他正想得美呢,忽聽薛冰叫道:“陸縣長你先别急!”
陸捷知道她想袒護秦陽,如若不聞,開門就衝了出去。
薛冰也知他想藉機整死秦陽,暗暗鄙視,轉頭對高紅光道:“高書記,秦陽一直協助我工作,我對他非常瞭解,他絕對乾不出喬處所說的那種事來。”
喬子恒見她現在還在一心迴護秦陽,隻氣得咬牙切齒,氣沖沖的道:“那薛書記這意思就是,我喬子恒在撒謊騙人?你去海華閣問問,那麼多人都親眼瞧見了,秦陽一掌把我推倒在地,我後腰都撞腫了,要不是擔心不雅,我早露出來給你們看了!”
薛冰表情狐疑的看著他,感覺這事跟他之前告秦陽的狀有關,因為這事又牽扯到了市台記者,而自己剛才沒幫他處分秦陽,他很可能私下去找秦陽尋仇,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可即便如此,秦陽應該也不會先動手,這麼一想,就稍稍放下心來。
這時高紅光終於開口說話,慢條斯理的道:“子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每逢大事有靜氣’!你卻一上來就氣呼呼的向薛書記告狀,全然沒有領導秘書該有的沉穩,成什麼體統嘛!”
喬子恒叫苦道:“書記,我也不想這樣啊,實在是那個秦陽欺人太甚啊!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先罵了我一頓,又把我推翻在地,我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啊。”
高紅光不悅的道:“什麼叫忍不了?天底下什麼事情不能忍?韓信連胯下之辱都能忍,你被推倒又有什麼忍不了的?還跟薛書記告狀,你是小孩子嗎?難道你不告狀,薛書記就不會替你主持公道了?”
喬子恒被他說得無言以對,垂下了腦袋,卻依舊滿臉的怨憤之色。
高紅光又對薛冰道:“小薛啊,你也不用為那個秦陽求情,是非曲直,把他叫過來一問不就清楚了嗎?他要是沒乾,那就還他清白;他要是乾了,那就做出相應處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薛冰緊抿口唇沒說話,心想不管他推沒推倒喬子恒,我都會護著他,你們想拿他開刀,要先問問我薛冰答不答應!哼,我的愛人,隻能由我處置,外人誰都休想碰他一根汗毛!
高紅光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這個秦陽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低,自己要是想為秘書出氣的話,多半會被她狙擊,而自己又不能不給她面子,畢竟她老爸是薛茂林,可話說回來,自己也不能不袒護秘書啊,要是連秘書都護不住,以後誰還拿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當回事啊?想到這暗下決心,隻要喬子恒真被秦陽推倒了,那就一定要追究秦陽的罪過,大不了給薛冰幾分薄面,從輕處罰罷了。
秦陽很快被陸捷帶到了這座包廂裡面,陸捷立誌要做高紅光的走狗和喬子恒的盟友,因此在這一刻積極表現,指著喬子恒質問秦陽道:“你剛才把喬處給推倒了?”
秦陽面對在座這七八位市縣大領導,毫無懼色,不卑不亢的道:“是喬處先拿起食盤砸我頭的,我擋住以後,生怕他繼續砸我,就把他推開了,是他自己後退的時候不小心絆倒自己,摔了一跤。這一幕跟我同席的人都看到了,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薛冰心說果然如此,不悅的瞪視向喬子恒,心想你先砸人來著,卻不說出來,隻說被秦陽推倒了,真是卑鄙無恥。
喬子恒可沒空理她,氣急敗壞地指著秦陽說道:“你放……你胡說!你就是故意把我推倒的,你用的力氣特别大,你都恨不得把我推到牆上撞死我!”
陸捷也幫他說話,質問秦陽道:“秦陽你少花言巧語避重就輕了,我就問你,事實是不是:喬處沒打到你,你卻把他推倒了?”
秦陽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不是,我隻是正當防衛,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陸捷見他不認罪,氣得臉色發紅,眼看高紅光面色不虞,急忙訓斥秦陽道:“還敢抵賴?!你要沒推他,他能自己摔倒?當我們這些人都是傻子呀,分辨不出好人壞人?我告訴你秦陽,你抵賴也沒用,就是你的責任!馬上向喬處賠禮道歉,回頭再接受黨紀政紀的處分!你要是還不認罪,那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給你按故意傷害罪處理!”
高紅光聽到這抬手下壓,故作大度的道:“扭送派出所就算了,給個黨紀處分就行了,畢竟子恒也有不對的地方。”
他這一句話,就對秦陽做出了處理決定,而且他作為市委一把手,所說出來的話重若萬鈞,讓韓剛、周玉萍等在座與秦陽親好的人都不敢開口替他說情。
韓剛與周玉萍隻能愛莫能助的看向秦陽,心裡充滿了愧疚之情。
喬子恒和陸捷對這個處理方式雖然並不滿意,覺得太輕了,但也明白,高紅光作為縣裡貴賓和席上最高領導,也隻能判罰到這一步了,再嚴厲的話,會顯得他心胸狹隘,所以也隻能接受。
喬子恒斜眼睨向秦陽,面現勝利者的得意之笑,心中暗道:“你特麼還跟我牛啊,還跟我叫板啊,哼哼,這回知道我這個市委一秘的厲害了吧?我隨便出出手,就能讓你吃處分!不過這還不算完,還早著呢,咱們慢慢來,我非得活活玩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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