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想了一陣,她忽然快步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又拉出裡面一個抽屜,從裡摸出一大堆卡片,挨個檢視,驀地裡眼睛一亮,叫道:“麗人國際妝容會所,就是這張,我記得裡面有兩萬塊錢呢。正好下午沒事,過去看看能不能改造提升一下。非得變得美美的,回頭讓那小子眼前一亮不可!”
秦陽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導致鄭愛華產生了愛美之心,接下去他就一直留在廠子裡面,看著史新宇他們清查存貨。
清查過程中出現了很多問題,基本都是廠方提供的存貨清單上的藥材缺失,而這時候陳向前和張會軍都會以“存放在了祁市的庫房裡”為由糊弄過去。
面對陳張二人的解釋,史新宇等人還都相信,仍舊把現有數據認認真真的一一登記在冊,但秦陽卻心裡明白,根本就沒有祁市的庫房,更遑論是存在那個庫房裡的存貨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陳向前他們扯的謊,於是及時叫停了史新宇等人,讓他們先去清查不動產,最後再來查原材料存貨。
吃過午飯後,秦陽接到了祁市藥材商馬大龍的回覆。
馬大龍向他交出了一份漂亮的成績單,不僅找到了那家配合陳向前弄虛作假的藥材商,還誘得那個藥材商親口證實了這是在給陳向前作假充數,並錄下了對話。
秦陽拿到錄音證據以後,立即返回市政府,和曾祖輝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走。
事實上擺在二人面前的隻有兩條路可選,一是立即發動,以虛增資產的名義對陳向前展開調查;二是暫且隱忍不發,等後面抓到陳向前更多的違法亂紀問題後,再將他一棍子打死。
前者的好處是,能立刻控製住陳向前,免得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興風作浪、惹事生非,可也有壞處,就是暫時還未掌握他其它的違法亂紀甚至是犯罪問題,因此可能打草驚蛇,導致他和劉飛虎、鞠雅麗等人心理設防、負隅頑抗甚至是出逃。
後者同樣既有好處也有壞處,且正好與前者相反。
在這個問題上,曾祖輝沒有發表意見,將自主權留給了秦陽,讓他便宜行事。
秦陽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再留陳向前一段時間,等抓出他更多問題後再將他繩之以法。
曾祖輝支援他的想法,但讓主仆二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倆很快就為這個決定付出了代價。
當晚九點多,結束一天忙碌工作的史新宇與五個手下,分乘兩輛車返回賓館,剛出製藥廠沒多遠,史新宇所駕駛那輛車被一輛漢蘭達追了尾。包括史新宇在內的車內三人下車與對方理論的時候,對方五個壯漢忽然翻臉,拿出棍棒圍住三人就是一頓毆打。
三人裡面史新宇被打得最狠,頭破血流不說,左臂還被活生生打斷。而那五名歹徒行凶完畢後就上車逃走了,前後隻用去不到一分鐘。在另外一輛車裡的史新宇那三個手下都沒反應過來,慘案已經發生。而等警方聞訊趕到後,現場更是連歹徒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秦陽得到訊息的時候,已經和若旖躺下準備休息了,接到史新宇來電聽完他血淚的控訴後,又驚又怒,立馬穿好衣服驅車趕奔了他們六人所在的市第一中心醫院。
趕到醫院急診樓見到史新宇六人後,秦陽更是怒火衝頭,隻見史新宇左臂打了石膏夾了板,吊在脖子上一動都不敢動,頭上包裹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紗布,臉上兀自留有斑斑血跡,慘不忍睹。
另外兩個受傷的人也沒好到哪去,一個頭裹紗布,另一個鼻梁骨折。那三個沒受傷的人圍站在三人身邊,一個個面色悲憤。
秦陽隻看得義憤填膺,上前安撫三人道:“史哥,兩位兄弟,你們放心,我一定不讓你們白吃這個虧,我這就督促市公安局派出精兵強將,儘快破案,非得抓住那幾個凶手判刑不可。這已經不是打架鬥毆了,這分明是故意傷害,我要不給你們出了這個氣,我這個東家都沒臉再見你們!”
史新宇很是認同他這番話的其中一句,道:“你沒說錯,對方就是故意傷害。他們追了我們的尾,理應他們負全責,憑什麼一上來就按住我們罵呀?而且我們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可他們突然間就惱了,打開車後備箱拿出木棒鐵管就群毆我們,像是早有準備來的,不然好人誰隨車備著木棒鐵管啊?”
一席話驚醒夢中人,秦陽這才意識到,這場交通事故引發的暴力事件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鼻梁骨折的手下附和道:“對,我看他們也是故意的,他們連車牌都沒有,很顯然是提前卸下去的,免得被探頭拍到被警方查到頭上。”
秦陽倏地想到早上史新宇等人被市製藥廠鬨事工人手持棍棒追打的一幕幕,立時有所醒悟:“這事十有九成是陳向前派人乾的,他早上驅趕史新宇等人未遂,自然不會甘心,於是晚上又派了打手重傷史新宇等人,好徹底把他們嚇回省城,也就免於被他們發現資產債務裡面的水分了。”
想通此理,他又是惱火又是後悔,惱火的是,陳向前一夥實在是太猖狂了,竟敢半公然的對史新宇這個“投資商”使用這等暴力手段;後悔的是,自己午後就能將陳向前抓起來,卻為什麼要留他在外面掀起腥風血雨?
暗歎一聲,秦陽對史新宇保證道:“史哥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下去,保證以最快速度將凶手抓捕歸案,給你們出一口氣,還要讓凶手付出頂格的賠償與代價!”
史新宇雖然一直都很有職業風範,但這一刻也打起了退堂鼓,苦笑著對他道:“秦老弟,我相信你是把我們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不然早上不會調來警察貼身保護我們。但你也看見了,警察保護得了我們一時,保護不了我們一世。我們一旦離開製藥廠,就可能被對方打擊報複。所以我跟你打個商量,在危險徹底解除之前,我們的審計評估工作能不能暫停?你也别怪我沒有職業道德,我這也是被逼無奈了。好嘛,今天打斷了我的胳膊,我要是還不知道退縮避讓,那下回就敢打我個半死甚至是打死我,那到時我跟誰說理去?我為個項目值得這麼拚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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