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對林然的第一印象也很好，老人更喜歡林然家的兩個孩子。

春節是在林然家裡過的，兩家四位老人，再加上兩個孩子，家裡的氣氛異常熱鬨。

外公和外婆更喜歡小七，小七也對他們爺爺奶奶長，爺爺奶奶短，哄得兩位老人心花怒放。

準備年夜飯的工作，落在我和林然身上。

好在我們還算熟練，沒讓他們久等。

飯菜剛剛上桌，小曼走到我身邊，把我的手機遞給我：“晏哥，你的手機響了很久，我沒敢接，你看看要不要回電話回去吧。”

我點頭，謝過小曼後，拿著手機走向庭院。

解鎖手機後，我就看到了幾十個未接電話。

基本上都是熟人打來的，有黎老師、石學長、羅姨還有柳青。

最後一個號碼，也是打的最多的號碼，是蔣婉的。

我的動作頓了頓，開始給其他人回電話。

他們都是來拜年的，寒暄幾句，互相說幾句吉祥話，也就掛斷了電話。

就在我準備回去吃飯的時候，蔣婉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盯著手機螢幕看了很久，在螢幕第二次亮起的時候，按下接聽鍵：“蔣婉，新年快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聲音似乎有些哽咽：“新年快樂，晏隋！”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就在我想掛斷電話的時候，蔣婉開口了：“先别掛，能跟我說說話嗎？”

我知道，蔣婉沒什麼朋友。

如果說B市那些世家子弟算是她的朋友的話，現在她身邊應該一個人都沒有。

春節，那些世家子弟肯定是要回家的。

但蔣家，除了她和蔣夫人，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我時間不多，他們還在等著我吃飯。”

她“嗯”了一聲，聲音很溫柔：“最近過得好嗎？”

“你的身體......”

我打斷了她，不想讓她繼續問下去：“最近過得很好，我的身體也很好。”

想了想，我決定將那天對程岩說的話，親口對蔣婉說一遍：“蔣婉，我知道你現在覺得愧疚，自責，但我希望你能放下過去。”

“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我沒辦法放下，七七和院長奶奶的死，始終像是夢魘，想到她們，我就會想到你。”

“所以，我們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也從沒想過要跟你再有任何牽連。”

“忘了過往，對我們都好。”

電話那邊安靜了很久，我才聽到蔣婉的聲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放不下，我放不下你！”

“我們明明那麼相愛，為什麼要因為誤會走到今天這步？”

“晏隋，我知道我犯的錯很重，甚至沒有理由祈求你的原諒，可即便是死刑犯，也可以擁有立功的機會不是嗎？”

她的話，逗笑了我。

“蔣婉，法律守護的是人性的底線，你拿死刑犯來舉例，是說隻要你沒有觸犯到人性的底線，我就應該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對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蔣婉急忙解釋。

同樣的話，我在程岩嘴裡也聽過。

他們不愧是校友，更不虧能成為上下級，互相扶持走過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

“蔣婉，你說你不是這個意思，但你在要求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相信你，給你機會。”

“可是蔣婉，當初我也隻是希望你信我一次，為什麼你就做不到呢？”

我沒再多說，直接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