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隻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許粟就甩開了他的手。

趙念巧帶著許粟走後，梁陌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發怔。

許粟走時沒有看他一眼。

梁小少爺跋扈慣了，從來不知道自省為何物。

他以前沒覺得自己做錯，不管是為了陳雯打架，還是叫許粟幫忙說謊掩蓋真相，但此刻，他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這樣做。

許粟哭得很傷心，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哭得這麼傷心了。

其實許粟最開始是個小哭包，隻有他知道。

許何平重男輕女，對許粟一直很惡劣，趙念巧偶爾也會將自己的不順歸咎在她這個女兒身上，對她也不太好，小時候她經常因為這些事兒委屈得哭鼻子，她覺得爸爸媽媽都不愛她。

他往往是那個聆聽者。

他會小大人一樣地拍她的背，對她說一切都會過去，又告訴她，沒事的，你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你有我”這種話說得多了，好像也就真的見效了，許粟很依賴他，她慢慢變得堅強了很多，不再總是揪著父母對她不好這點事兒不放。

印象裡，她真的很久沒有這樣哭泣過。

梁陌澤久久地失神，不知道什麼時候，飯局是真的要結束了，他猛然站起身，扭頭大步往外走。

“陌澤，你去乾什麼？”付婉雯忙喊他。

他沒應，也沒回頭，腳下跑了起來，一路跑出别墅，到許家門外才停下，用力按門鈴。

趙念巧遠程解除了門禁，梁陌澤進門就往主屋跑，跑進去微微喘氣，問趙念巧：“阿姨，小栗子呢？”

“回來就上樓回自己房間了，”趙念巧聳聳肩，“好像還在哭。”

“我去看看。”梁陌澤說著，邁步往樓梯走。

“等等，”趙念巧叫住他，“陌澤，我剛剛聽你那意思，你是不願意接受和栗子的娃娃親，對吧？”

梁陌澤愣住了。

“是不是？”趙念巧顯得有點咄咄逼人。

“我......”他頓了頓，“我是覺得，娃娃親那還是老一輩的那一套，我和小栗子這輩人的思想不同。”

趙念巧：“别繞彎子，敞開說，你不喜歡栗子，對吧？”

這個問題實在尖銳，梁陌澤覺得很難回答，片刻後，他道：“小栗子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拿她當妹妹看。”

趙念巧盯著他，像是在審視。

梁陌澤有些不自在，“阿姨，我想上去看看她。”

趙念巧挪了兩步，擋在了他前面。

“既然如此，以後請你和栗子還是保持距離吧，畢竟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她語氣變得有些涼，“沒有血緣關係，不要亂認妹妹，這樣不僅對栗子不好，對你以後的女朋友也會造成傷害。”

梁陌澤一怔。

他沒想到趙念巧會不讓他去看許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