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謝謝一出,催時景眼裡的不著調就消失了,桃花眼輕閃了下,修長的手指握住面前的酒杯輕輕撫了撫。
其實楚宴曄該謝的人,不是他。
若是林雲汐沒有攔住他,跟他解釋,他即便心中不怪楚宴曄,今日也不會到湘北鎮來。
可是目前這個局面,林雲汐跟楚宴曄已經分開,將這些話說出來,隻會造成楚宴曄的困擾。
催時景心中煩悶地嘖了一聲,開口道:“一碼歸一碼,我人雖然在這裡,但並不代表不怪你。你的病是我一手治好的,若是死在麗水縣,那我不虧死了!”
“不會讓你虧!”楚宴曄笑了笑。
“最好是!”不虧是朋友,有的時候嘴都是一樣硬,明明不是這麼想的,非要這麼說。
催時景同樣拿起面前有酒杯,一飲而儘,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轉念想到他回到楚國,調查之後等到的答案,到底還是沒有忍住試探的問。
“狩獵回去過後,你有沒有再見過林大小姐
楚宴曄放在杯子上的手指輕輕一僵,抬手一口又飲進杯中酒,微澀的液體滑入喉中,再抬眼他像是真的已經放下,平靜開口。
“沒見過,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總之我跟她之間再也不會有可能
“當真?”催時景追問。
楚宴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身體往後一靠,一臉諷刺。
“為何不真,我母後當年與父皇琴瑟和鳴,最後又得到了什麼結果,無愛無憂,嘗試過了,愛情也不過如此
“現在我隻想找出當年母後被害的真相,為我母後報仇,不讓外祖父失望,其他都不重要!”
楚宴曄的話隨風飄來,身形全隱在陰影處的林雲汐身形一僵,接下來的話,她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往船艙廚房而去。
楚宴曄的表情跟語氣看起來跟真的一樣,催時景望著楚宴曄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破綻,看起來真的像是已經斷情絕愛,一心隻有事業。
時間停頓許久,催時景直到將楚宴曄看得已經不耐煩,他才似做了某種決定。
“是你說的,已經不需要愛情,那我接下來的話,你聽了之後也不許後悔
“你在威脅我?”楚宴曄眯起眼眸抬頭,哂笑一聲:“誰回頭誰是狗,你覺得我像嗎?”
有這一句話,已經足夠。
催時景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終於不用揹負壓力。
他身體微微前傾,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林墨可能是你的孩子!”
這一句話,從離開楚國開始,就想要說了,憋了這麼久都快憋死了。
說完,他就猛灌了口酒,以示終於輕鬆。
子嗣畢竟是大事,其他可以隱瞞,唯獨這一點不能隱瞞,若不是楚宴曄放話回頭是狗,他也不敢冒險把這話說出來。
有楚宴曄這句話,起碼能保證,楚宴曄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訊息,就方向大失,撇下跟鑲陽郡主的婚事不顧,回頭再去找林雲汐。
催時景卻是不知,楚宴曄已經當過一回狗了。
隻是當過第一回,不能代表能當第二回,玉碎再難圓,今時不同往日。
呯的一聲,楚宴曄手裡的酒杯掉落在桌面上,一雙丹鳳眼瞪圓。
若不是他瞭解催時景,鋪墊了這般久才說出來的話,絕對不可能是謊話,他一定會覺得催時景這是在開玩笑。
過了許久,一陣風吹來,楚宴曄才緩下情緒,認真地問:“你為何這樣說!”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