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善良慘白的臉色,慌亂的眼神以後,方朝陽悄悄向其使了一個眼色,讓對方不要慌亂,一切有他。
看到方朝陽的眼色以後,陳善良的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下來,頭腦急速運轉起來,竭力思考著應對之策。
官至一縣之長的方朝陽在體製內混跡多年,他絲毫不懷疑杜福銀對陳善良說的那話的真實性。如果事情真像姓杜的說的,長恒賓館經理許堅驊已吐口,那陳善良陷進去,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他之所以強硬的攔下紀委的一乾人,就是想為自己贏得一點時間,以便交代陳善良兩句。
乘著杜福銀打電話的機會,方朝陽衝著兩個拉著陳善良的紀委普通工作人員說道:“你們倆把人給我放下,我有重要工作要詢問陳主任。”
兩名紀委工作人員聽到方朝陽的話後犯了難,按照紀委的工作紀律,這時候,陳善良已不能再與他人聯絡了,但現在發話之人是一縣之長,他們也不知該不該放人。
看到兩人的遲疑以後,方朝陽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杜福銀當面和他叫板,現在這兩個紀委普通的工作人員居然也不鳥他,這是徹底不把他這個縣長放在眼裡呀,紀委的人這是想翻天呀!
“是你們的耳朵聾了,還是我這個縣長說的話不管用,我再說一遍,立即給我把人放開,我有重要工作要問陳主任,就算你們要雙規他,也不能耽誤了縣政府的工作,否則,出了事,我唯你們兩人是問!”方朝陽怒聲喝道。
兩人聽到這話後,對視了一眼,下意識的便要鬆手放人。
就在這時,杜福銀匆忙掛斷了電話,上前一大步,沉聲說道:“給我看好了,不得放人,有什麼責任我來承擔!”
兩人聽到這話後,這才放下心來,猛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想要掙脫的陳善良重又牢牢的控製住。
聽到杜福銀的這番話後,方朝陽再也按捺不住了,伸出右手食指憤怒的指著對方,沉聲喝道:“杜福銀,你有沒有組織原則了,就算陳善良犯了事,但他現在還是縣府辦主任吧,我這個縣長有重要工作要向他詢問,這有什麼問題?”
杜福銀看到方朝陽義正辭嚴的樣兒,心裡暗想道,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也别給我在這演什麼聊齋了!
“方縣長,不好意思,您可能還不知道,在這之前,我就告知陳善良了,他已被雙規了,根據黨的紀律檢查的相關條例,他現在不能再與他人進行交流,請見諒!”杜福銀一臉陰沉的對方朝陽說道。
打完電話以後,杜福銀收起了劍拔弩張的態度,改成一副陰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杜福銀之前那個電話是直接打給縣委書記金榮華的,對方在電話裡讓他想方設法的拖時間,他這就向上級紀委部門的領導反應此事。得到金書記的指示,杜福銀現在所要做的就拖延時間,自然不用再與方朝陽針鋒相對了。
杜福銀打電話給金榮華時,肖致遠正在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裡,他剛想退出去,鐘卻向其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走。
肖致遠見狀,心中一喜,便留了下來。
掛斷杜福銀的電話以後,金榮華當即便拿起電話給臨州市紀委書記孟向農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以後,金榮華言簡意賅的將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既沒有陰方朝陽,也沒有偏袒杜福銀,隻是客觀的陳述。
肖致遠初見這一幕時,還有幾分不解,按說杜福銀是幫金榮華辦事的時候,這時候,他該幫對方一把才對。隨後,當聽見金榮華說謝謝孟書記時,肖致遠才反應過來,這事方朝陽百分之百的不對,壓根不用金榮華再去黑他了。另外,杜福銀本就是紀委係統的人,作為臨州市紀委係統的老大孟學農不可能不幫他。
肖致遠將看見的這一幕暗暗記在了腦海裡,官場上真是事事皆學問,就看你有沒有一雙發現的眼睛了。
撇開金榮華和肖致遠的不說,縣政府這邊的對峙可謂是進入了白熱化,方朝陽鐵了心的要和陳善良交流重要工作,而杜福銀說什麼也不同意,雙方就差要上手了。
“杜福銀,我隻要五分鐘的時間,陳主任手頭有兩項非常重要的工作,我和他交流完了以後,便讓你把他帶走,你不會這點面子也不給吧!”方朝陽一臉陰沉的說道。
儘管對於杜福銀的以下犯上,方朝陽憤怒到了極點,但此刻他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陳善良突然被拿下,他的壓力很大,如果不提前交代兩句的話,方朝陽這心裡還真是不淡定。在此情況下,方朝陽隻有好言相求了,希望杜福銀能給他這個一縣之長一點面子。
“縣長,如果是其他事情,不用您開口,我也知道縣政府的工作耽誤不得,不過這事涉及到我們紀委的組織原則,還請縣長能體諒,抱歉!”杜福銀的姿態放的比方朝陽還低,但就是不鬆口。
方朝陽聽到杜福銀的話後,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在這之前,由於有劉繼強在紀委坐鎮,他絲毫沒將杜福銀放在眼裡,想不到在這緊要關頭,這不起眼的小人物卻給了他重重一擊,讓其幾無還手之力。
“姓杜的,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縣長,要是有的話,就讓手下人暫時放了陳主任;要是沒有的話,那可就别怪我撂臉子了。”方朝陽冷聲喝道。
方朝陽這話很有幾分下最後通牒的意思,杜福銀如果還不鬆口的話,他便讓手下人強行動手了。
縣府辦綜合科的趙春香一直苦於沒有巴結領導的機會,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這會好不容易逮著個天賜良機,她是絕不會放過的。
“杜書記,縣長隻不過讓陳主任交接一下工作,五分鐘就夠了,你要是還不同意的話,那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另外也有點太不把我們縣政府放在眼裡了,這麼做可不太妥當喲!”趙春香看著杜福銀陰測測的說道。
趙春香雖隻是個小科員,但在縣府辦也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對官場上說話的方式可謂是門清,簡單的一句話,不光給杜福銀扣上頂不近人情的大帽子,而且還將其拉到了整個縣政府的對立面,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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