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遠最怕馮寶山將這事捅給他姑父,現在是怕什麼來什麼,姓馮的果真想要好好收拾他一番。“姑父,您聽我解釋,事情不像您想的那樣,我隻是……”劉兆遠信口胡謅道。
孫明陽氣急了,連胡說八道的機會都沒給他,冷聲說道:“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立即給我滾回家裡來。”說完,便咣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到耳邊傳來嘟嘟忙音,劉兆遠傻眼了。他知道姑父對其很是看重,否則,也不會將他從雙柏調到沂水來了,如今,他卻搞出了這樣的事兒,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孫縣長。
劉兆遠一臉苦逼的將話筒放在話機上,此刻他才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腸子都悔青了,然而再怎麼後悔都沒用了。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先將姑父身前的這一關過了,否則,他的仕途可就全完了。至於其他人這麼說,劉兆遠絲毫也不放在心上,男人嘛,誰沒有花前月下的時候,隻不過他比較倒黴,被馮寶山撞見了而已。
肖致遠等人駕著車走到鄉中心小學門前時,見到劉兆遠的車風馳電掣的向著縣城的方向駛去。
劉兆遠的桑塔納是從雙柏鄉帶過來了,雙柏鄉的書記、鄉長對此雖有幾分不滿,但誰讓人家是縣長的妻侄呢,隻有忍了。
“喲,那不是劉大少嗎?”陳乾強幸災樂禍的指著桑塔納說道,“你别說,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來沂水屁事沒乾,就給馮家送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難怪老馮會氣急攻心暈死過去!”
吉軍升任黨委副書記之後,陳乾強本來以為常務副鄉長的職位非他莫屬的,誰知劉兆遠卻橫插一腳,強行摘了桃子,他心裡自不會痛快,否則,也不會在其履新當日直接用酒水潑劉鄉長了。如今見到劉兆遠如喪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他心裡自是開心了。
“乾強,你這屬於典型的幸災樂禍呀!”吉軍伸手輕拍了一下陳乾強的肩膀,笑著說道。
陳乾強聽到這話後,絲毫也不以為意,轉過臉得意的說道:“吉書記,你這話我愛聽,看那小子一臉裝逼的樣兒,我就不痛快,不就有個好姑父嗎,其他的有什麼呀?我不但要幸災樂禍,如果有機會的話,還要落井下石,將那孫子往死裡黑,嘿嘿!”
聽到陳乾強的話語,肖致遠的嘴角微微上翹,心裡暗想道,陳乾強就是一個“大炮”,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這樣的人隻會當面和人乾架,絕做不出背後捅刀子的事。
在這之前,肖致遠對於陳乾強的個性便有了充分的認知,否則,他也不可能接受其站隊。就拿劉兆遠來說,别說他一到鄉裡就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架勢,就算他主動表示站隊,肖致遠也未必會接納他。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快點去衛生院。”肖致遠沉聲說道。
說完這話後,肖致遠便拿出手機給秘書陸緒榮打了個電話,詢問他馮寶山這會在哪兒呢,家裡還是醫院?
肖致遠不在鄉裡,陸緒榮對鄉裡的情況格外關注,馮寶山踹門之時,他便從樓上下來了。劉兆遠打倒馮寶山之後,他和其他幾個科員一起將其弄上了車。其他人忙著將馮書記送去鄉衛生院時,他則回辦公室撥通了肖致遠的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陸緒榮一直默默關注著事態的發展。這會接到肖致遠的電話後,立即彙報說,馮書記這會正住在鄉衛生院的“特護病房”裡呢!
鄉衛生院的“特護病房”的條件不亞於縣人醫裡的乾部病房,而且價格低廉,不過鄉領導才能住進去,平頭百姓就算給再多的錢,醫院也決不會讓你住。院長因為這一舉措得到了馮書記大力誇讚,很是出了一番風頭。
捷達車在鄉衛生院停下之後,肖致遠和吉軍分别推開左右車門走了下來。陳乾強停車、熄火、開門,動作一氣嗬成,轉身抬腳便跟了過去。
“馮書記住在特護病房裡呢,你們倆誰認識路?”肖致遠出聲問道。
肖致遠到沂水鄉雖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但還是第一次到鄉衛生院來。在這之前,院長曾去找他彙報過工作,特意提到了特殊病房的事,好像在住院部的後面一幢二層小樓上,據說環境非常優雅。
“我知道,穿過前面的住院樓就到了。”陳乾強開口說道。
“鄉長,别費心了,引路的來了!”吉軍伸手指著從門診室門口快步跑過來的鄉衛生院院長,後面還跟著兩、三個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副院長。
肖致遠仔細打量了一眼一馬當先的院長,四十歲出頭的年紀,戴著一副眼睛,看上去書生氣息很重,想不到竟是一個溜鬚拍馬之徒,如果能將精力百分之百放在工作上,鄉衛生院一定會有大踏步式的進步。
“鄉長好,吉書記好,陳鄉長好,歡迎三位領導蒞臨鄉衛生院指導工作。”院長一臉巴結的說道。
陳乾強開口說道:“鄭院長,我們今天過來可不是指導工作的,帶我們去後面的特護病房吧!”
院長明白陳乾強的意思,當即衝著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臉上的表情恭敬的不行,比面對他親爹時還要熱情上三分。
在鄭院長的引導下,肖致遠、吉軍、陳乾強三人很快便來到了特殊病房前。這是一幢幽靜的二層小樓,樓前載滿了四季常綠的喬木,門前打掃的一塵不染,馮寶山的桑塔納此時正靜靜的停在樓前。
“乾強,你在外面抽支菸,我和吉書記進去,人太多影響馮書記休息!”肖致遠開口說道。
陳乾強聽到這話後,當即便回過神來了,他剛從馮寶山那兒反水,對方看見他心裡一定不爽。老馮的身體本就不佳,他就沒必要再給其添堵了,於是輕點了一下頭,答應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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