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正義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他真的想不到,省委書記居然會在一個年輕人面前發出這樣的感概,而這個年輕人居然還能夠如此鎮定自若的坐著。
眼下的大環境更多的還是尋求一種穩定,無論是浙東還是江南,亦或者是燕京,但這種穩定的背後,實則確實暗流湧動,這一點身在其中的幾個人心裡其實非常清楚。
沒有特殊情況的發生,這樣的一種穩定也不見得就是壞事,至少能夠起到相互製衡的作用,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非常出來挑事,那作為領導者,自然不能夠坐視不理。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兩起火災和食物中毒事件的發生,單單是因為張玉強要回來,肖致遠完全相信省裡不會下如此大的決心,當然他更清楚,自己的桃色新聞,也從另一個方面表明,有人試圖在打破這樣的穩定。
肖致遠現在非常慶幸自己每一步走得都非常紮實,沒有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夾在其中,否則這一次他還真的不會有如此大的魄力去以身試險。
三個人的談話足足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由於外人沒法得知裡面所發生的一切,但卻足以讓人產生聯想,畢竟省紀委一把手的出現,給事情又蒙上了一層霧水。
此刻的平州,商場火災的嫌疑人已經被帶回市局,目前正在對其進行審訊,考慮到這件事背後可能另有隱情,王強帶著一名絕對的心腹,對嫌疑人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審訊。
最初的較量,嫌疑人死活都不願意交待,隻是說自己之所以縱火,完全是為了報複商場的老闆。
這樣的理由在王強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身上,幾乎起不到任何的效果,況且在審訊的同時,王強的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嫌疑人的身上,他看到了對方在交待問題時的躲閃,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的不安。
想到這名嫌疑人曾經是鼎鑫集團的員工,加之張玉強也會在這段時間返回,這讓王強嗅到了一絲不尋常,所以在審訊的時候他也多留了一份心眼。
一般普通老百姓在被警察帶走之後,肯定不會那麼鎮定,至少也會有緊張,甚至不安的表現,而這名嫌疑人確實表現出了這樣的情緒,但卻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因為他的這種不安,更多的像是一種驚恐,似乎是在懼怕什麼。
王強好歹也是在省裡偵破過大案的人,對付這樣一個縱火犯,簡直就是綽綽有餘,而且他對案子的嗅覺,也要比更多人靈敏一些,能夠抓獲嫌疑人,確實是因為他們市局發現了一些線索,可這條線索來的時間點,卻值得人深思。
加之王強此刻看到嫌疑人眼神中的那種驚恐,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隻是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摸清楚,這名嫌疑人到底在怕什麼。
軟磨硬泡了一個多小時,審訊工作並未取得太大的突破,而王強能夠感覺到,嫌疑人的那種驚恐,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深,這樣一個反常的現象,讓他這個多年的老刑警一時間也有些摸不透。
再一次走進審訊室,王強沒有帶任何人,獨自走進審訊室去面對這名稍顯奇怪的嫌疑人,隻是他的屁股剛剛沾上板凳,兜裡的電話便急促的響了起來,在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之後,抬頭看了一眼嫌疑人,隨後走出了審訊室。
“現在說吧,這會給我電話,是發現什麼了?”王強找了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這才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略顯激動的說道:“王局,張玉強已經在昆城出現,並且預定了今天的航班抵達平州。”
“看來這傢夥還真有點能耐,在昆城出現,那這傢夥前段時間應該一直都躲在了那個三不管的地帶,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咱們的紅色通緝令,為什麼一點成效都沒有見著。”王強嘴上這麼說,腦海裡卻也在做著分析。
上一次可是說讓張玉強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這對王強來說也算是一種恥辱,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後才開口問道:“既然他已經在昆城出現,那就說明他很有可能不隻是一個人回來,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些什麼,至少也可以斷了他的後路。”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你們確定了張玉強乘坐的航班資訊,隨後將訊息傳達給平州這邊,另外你們還需要覈實一下,這趟航班是否直達平州,中途會不會有停靠?”同樣的跟頭,王強可不想摔倒兩次,所以他將自己能夠考慮到的意外因素,全部的說了出來。
掛斷了電話,再次走進審訊室,王強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道:“聽說你以前在鼎鑫集團做過保安,後來鼎鑫出事了之後才去的那家商城,那你一定認識張玉強,據說這個人要回平州了。”
說話的同時,王強的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對方,而他所看到的是,在自己問完這話之後,尤其是提到張玉強三個字,嫌疑人的身子明顯愣了一會,雖然很短暫,但卻無法逃脫王強的眼睛。
“既然你死咬著那把火完全是因為報複才放的,那我這個局長也不能胡亂的猜測,如果你這段時間想起了什麼,可以讓人告訴我,今天的審訊暫時就先到這裡。”僅僅是剛才的那一個動作,王強其實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他覺得這個時候完全有可能讓嫌疑人的心裡防線崩潰,但他卻並沒有這麼做。
走出了審訊室,王強撥通了市長尹瑤卿的電話,肖致遠不在,這樣的事情自然也隻能向市長彙報,他需要將自己剛剛的發現告訴上面,雖然目前還沒有證據,但至少這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兩起火災完全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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